蘇振雄是食堂組的組長,大家都要討好他!”
蔡小力繼續“夸贊”蘇振雄。
看得出來,蘇振雄就是他的偶像。對
于蘇振雄能夠擔任食堂組的組長,王為一點都不意外。監
獄雖然有管教干部,有一整套嚴格的管理制度,但實際上,犯人之中適用的,仍然還是“叢林法則”,誰的拳頭大,誰都關系硬,誰就說了算。
蘇振雄兩者都占,他不當組長,誰當?
就算換一個人當組長,蘇振雄不服,那也當不下去啊,會被直接打趴下的。
實話說,好勇斗狠是這些文化程度不高的勞改犯的本性,打架斗毆這種屁事,在勞改農場幾乎每天都會發生不止一起,只要不打得特別嚴重,管教干部一般都不予理會。
根本就管不過來么!所
以說,蘇振雄在食堂組根本就不可能遇到什么太強有力的挑戰——不服?打到你服!
“蘇振雄怎么和楊明軒認識的?”王
為對這個問題比較關注。
之所以當時他們研究司馬白傳過來的資料時沒有將蘇振雄列為“一級懷疑對象”,就因為表面看,楊明軒和蘇振雄之間,交集不大。
他們不在一個勞改大隊。
新生勞改農場一共有八個勞改大隊,只有同一個勞改大隊的人才會關押在同一個監舍區,也就是說,同一個大隊的人才是真正的“獄友”。大隊和大隊之間,犯人的交流相當困難,幾乎沒有。
如果在兩個不同的大隊服刑,哪怕被關上一輩子,兩個人也可能不一定認識。
蘇振雄在食堂組,直屬勞改農場總務科管理,楊明軒在二大隊,他們之間是怎么發生交集的?
其實很簡單。
蔡小力說道:“楊明軒在勤雜組工作,他每天都要去食堂打飯,就這樣和蘇振雄混熟了,大家都是從云山來的,還都在礦上做過事,犯的事還一樣……這不就很容易搞到一起嗎?”
勞改大隊的所謂勤雜組,就是做些雜七雜八的瑣碎事務,相對那些承擔著生產任務的勞改組,當然要輕松得多,還不用日曬雨淋。能
夠混進勤雜組的,基本上也都是有點關系的,要不就是表現好,能得管教干部的歡心。“
楊明軒家里經常給他送煙,蘇振雄有辦法搞到酒,他們經常在一起吃吃喝喝……”看
得出來,蔡小力其實對此很不滿,顯然當初楊明軒和蘇振雄沒怎么請他吃吃喝喝,他相當不爽。在
監獄里,蔡小力說的那幾條,確實已經足夠楊明軒和蘇振雄發展出很鐵的交情。況
且,從兩人的經歷也能看得出來,楊明軒和蘇振雄都是那種所謂講義氣的家伙,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為什么你們是楊明軒做主,不是蘇振雄做主?”
王為提出了新的疑問。從
兩個人的年齡和履歷來看,照理這個四人團伙應該是以蘇振雄為主才對,蘇振雄才是真正的“道上人物”,年紀也比楊明軒大一截,還當過兵打過仗,經驗豐富,他當“老大”才合理啊。
“你不知道蘇哥那個人……啊不是,是蘇振雄,他怕麻煩,凡事都喜歡直爽一點,動腦筋的事情一點不樂意干……再說他又比楊明軒晚出來,楊明軒把什么都準備好了,又是去搶云山銅礦的錢,楊明軒最熟悉情況,所以就讓他當老大了!”王
為輕輕點頭。這
個解釋合理。
“你是說,蘇振雄其實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家伙?”
“呃,這個,也算是吧……昨天晚上,就是他殺人最多……他第一個沖進經警辦公室,把那幫人都殺了……真的,王大,我沒開槍,我就在外邊站著,最多就是個放哨的……”
蔡小力算是開啟了“自辯模式”,不管什么時候,都不忘給自己辯護幾句。
王為冷笑一聲,說道:“蔡小力,這個你說了不算。你有沒有開槍,有沒有殺人,到時候會有彈道專家給你做鑒定的,你沒開槍不會冤枉你,如果開了槍殺了人,那你也跑不掉!”
現在這家伙基本已經把肚子里那點貨色都掏出來了,王為估摸著也“榨不出”太多的油水來,對他自然就沒那么“客氣”了。再
說,他講的也是事實。
誰開的槍,殺了誰,到時候都得由司法彈道專家根據彈道痕跡來做出正確的判斷,誰都不能想當然的亂猜。蔡
小力頓時嚇得一哆嗦,臉色瞬間蒼白。有
沒有開槍殺人,這當兒警察還不那么清楚,他自己心里還不清楚嗎?
“你還是想著怎么立功,爭取寬大處理吧。我問你,蘇振雄跑哪里去了,你知道嗎?”
蔡小力絞盡腦汁地想著,遲疑著說道:“這個我是真不清楚,他就給了我三千塊錢,然后走了,也沒說去哪里……楊明軒說的,相互之間不許聯系,要聯系只能直接跟他聯系……”
“蘇振雄家里還有些什么人,他會不會跑回老家去?”蔡
小力苦著臉說道:“這個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他家里的情況……不過我聽蘇振雄說,他們礦上的老板對他很好的,他要是不干這一票,說不定還是跑回去給那個老板做事了……”
“礦上的老板?”
王為沉吟著,眼前卻倏忽一亮,一下子變得神采奕奕起來。既
然蘇振雄是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家伙,考慮問題從來不太喜歡動腦子,那么他倒真有可能去“投奔”原先的礦老板。那
個環境對他來說,才是最熟悉的。而
且,似乎也能很有效的躲避追捕。私
人礦山不說是法外之地,至少也不是那么遵紀守法的,有些在其他地方行之有效的規則,在礦山還真未必行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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