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也是相對來說的。相
對鳴山其他鄉鎮,西關鄉算是民風強悍的,但要是和一水之隔的白木縣比較起來,西關鄉又屬于很溫良恭儉讓的了。白
木縣那邊,才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這
是副局長的原話。說
這句話的時候,副局長的神情明顯十分的不屑。王
為何等精明,立馬就意識到,武泓市和對面山越省新吳市的關系肯定相當不好,彼此之間應該是有積怨,不然不至于公然這么鄙視人家。
這種情況,王為見得多了。不
要說是兩個不同的省份,不同的地級市,因為歷史原因,關系相當糟糕,就算是邊城市下轄的幾個縣,也有關系非常緊張的。大
家同在一個地級市,接受同一個書記市長的領導,卻搞得勢同水火。地
緣原因,宗族原因,水源原因等等,不一而足。
白木縣是不是“窮山惡水出刁民”,陸啟正不管,他擔心的是西關鄉,禁不住插話問道:“西關鄉民風那么強悍,解救行動不會受到什么阻擾吧?”
副局長瞥他一眼,輕蔑地一笑,說道:“陸總,別擔心,他民風再強悍,也攔不住我們。我們是干什么的?人民警察!”“
誰敢阻攔,我抓誰!”
看得出來,這位副局長的作風也是相當強悍。王
為暗暗好笑。整
個九十年代,乃至二十一世紀最初那幾年,很多中基層公安機關的領導人,都是這樣的特點。如果他沒看錯的話,武泓市局這位副局長,應該是轉業軍人出身。九
十年代,不少軍轉干部都進了公安系統,穿上了警服。
現如今邊城市局軍轉干部的數量就比正兒八經警校畢業的警察人數更多,是邊城市局的“第一主力”。很多同行都是這種軍人作風,簡單直接,甚至有點粗暴。王
為對這種作風并不反感。這
和王為自身的經歷有關。在
另一個時空,王為一輩子就是個基層警察,在派出所的時候很基層,調去刑警隊還是很基層,從來就沒當過領導,一直都和具體的案子打交道,和各類最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打交道。那
就不是個溫柔的職業!
你對那些流竄殺人犯溫柔一個試試,下一秒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解救被拐賣婦女兒童,從莫種意義上來說,比流竄的殺人犯還要難對付。因為你面對的一群不講道理的鄉民,你還不能對他們采取強制措施。
連王為如此勇猛兇悍的狠角色,都很不愿意接手解救任務。憋
屈死了!
見陸啟正還有點不放心,欲又止的樣子,副局長索性端起酒杯走到他面前,昂著頭紅著臉,大聲說道:“陸總,你放心,明天!就是明天,我保證給你把你女兒救出來!”“
我說話算數!”
“明天要是沒把你女兒救出來,你打我的臉,啪啪的打!”
看得出來,副局長喝得有點到位了,說話不是很講究。
但不得不說,這個時候的陸啟正,就喜歡聽這種話,就需要聽這種話。對他來說,這個外貌粗魯,說話很不講究的副局長,比任何一個文質彬彬的大學教授都要可愛得多。
要這樣的人,才能鎮得住場子,鎮得住那些同樣不講道理的“野蠻”鄉下人。東
海省廳一起過來的兩位中層領導,悄悄蹙了蹙眉,彼此對視一眼,卻誰都沒說什么。顯然,他們對武泓市局這位副局長的性格也很了解,知道他就是這樣的人,誰都攔不住。再
說了,這種話聽著也確實帶勁。陸
啟正激動了,“騰”地站起身來,舉起酒杯,和副局長“叮當”一碰,說道:“鐘局長,我不是個會說話的人,但我敬佩你這種好漢子。這才是人民的好公安!”
“只要能把我家曉婷救出來,我給你們公安局捐款,給你們贊助!”
“我也說話算數,要是不算數,你打我的臉,啪啪的打!”
“這杯酒,是我敬你的,我先干為敬,你隨意……”說
著,陸啟正一仰脖子,滿飲杯干。
看得出來,張榮很羨慕。有
錢就是好,到哪說話都底氣十足。
不服是吧?
不服哥拿錢砸你!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