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蒼差點給嚇出身冷汗,眉眼都耷拉下去,感到深深的疲憊。
“我的開車技術很好,而且現在就40邁,頂多撞凹一個保險杠,不用怕。”
賀決云極力證明自己,可以穹蒼并不相信,他只能道:“你接著說。”
穹蒼困惑:“說什么?
田兆華只要腦子沒包,你做的假設就不成立。”
賀決云隱隱地認為穹蒼這是在內涵自己。
他一顧撇嘴,二顧皺眉,三顧黑臉,頻頻回望,看得穹蒼直呼害怕。
她忙找補道:“說明應該還有別的原因,讓田兆華起了自殺的念頭,只是恰好那時柳忱在他身邊跟蒼蠅似地亂轉,崩斷了他最后一根理智的弦。
他怕自己死后,柳忱還會繼續去騷擾他的妻子女兒,就決定帶著柳忱一起沉淪。
你別忘了我們是從誰的身上牽扯出田兆華的。”
賀決云終于想起那個都快被他遺忘了的人:“梅詩詠?”
是啊,她才是最關鍵的人物。
范淮案件的證人,指控田兆華性侵,且已經懷孕的病人。
不管田兆華跟梅詩詠究竟是什么關系,他婚內出軌是既定事實,畢竟梅詩詠懷孕了。
穹蒼說:“兩人在醫院里并不張揚,所以醫生跟護士都沒有發現他們之間的關系,更不了解梅詩詠是個什么樣的人。”
賀決云:“柳忱連梅詩詠的名字都不知道,對這件事情多半也不了解。”
身為案件主角,梅詩詠的存在感居然如此稀薄。
穹蒼說:“梅詩詠如果真的被性侵,亦或者是想借仙人跳來敲詐一筆,那么她應該去醫院鬧得比柳忱還要兇才對。
可是為什么醫護在回憶的時候,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柳忱的身上?
好像梅詩詠行事過分低調一樣。”
確實顯得很違和。
每次一到這種情感分析環節,賀決云就深感頭疼。
他正要借自己單身多年的經驗推導一下,就聽見隔壁傳來一陣震動的“嗡嗡”聲。
穹蒼從兜里翻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接起來。
“方起。”
這不是知心哥哥嗎?
免費外援來了?
賀決云默默關上車窗,側過耳朵偷聽。
方起說話一貫帶著中氣十足的嗓門,沒開免提都能讓賀決云聽得清清楚楚。
“我現在過來探病,提前跟你說一聲,你不要跟青蛙似地到處亂跑,等我前來慰問!”
穹蒼說:“d大附屬醫院。”
“等等,你嗓子是怎么了?”
方起聽見那公鴨喊叫一般的聲線,愣了下,隨后義憤填膺,小宇宙爆發道,“賀決云把你丟給了哪個庸醫?
他怎么搞的,這還越治越回去了?
就這樣你還敢出門亂跑,是不是去幫他工作了?
我說姓賀那貨有到底有沒有點良心!他個臭不要臉的男人,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養匹騾子偶爾還給它松松草,賀決云那一堆錢放銀行是為了養蠹蟲嗎!”
穹蒼:“說明他沒把我當匹騾子?”
方起罵道:“就你那點出息!”
全過程旁聽自己被詆毀的賀決云瞬間將方起拉入革命敵對方的陣營。
這種人叫什么?
這種人在古代是會被掛城門的。
就因為一點嫉妒,成天見不得人好,專門破壞他人感情和諧,實在是太過卑鄙。
他該慶幸沒讓人聽見,否則那個庸醫一個剪刀腿能讓他脖子彎一百零八次。
賀決云故意大聲道:“你別跟這人廢話,好好養養你的嗓子。”
方起勃然大怒:“他居然還偷聽你打電話?
他對你一點都不尊重!他就是饞你機智的小腦袋!”
穹蒼心說這兩人在一起怎么會那么熱鬧?
以前不是客客氣氣的嗎?
男人之間的友誼真是瞬間就崩裂了。
她做了個手勢,示意賀決云暫時不要出聲,然后單方面宣告方起的勝利:“他現在被你氣走了。”
方起道:“你就在d大醫院那兒蹲著,我馬上過來!d醫里耳鼻喉科的專家立場堅定,我都認識,你以后聽他們的醫囑,別跟著賀決云亂晃。”
賀決云氣得牙癢癢,恨不得現在就跳出去與他對線。
穹蒼含糊地說:“等你一起吃晚飯啊。”
“行了等我。”
方起大感滿意,“現在知道誰是自己人了吧?
所以說別那么容易就被人給拐了。”
穹蒼掛斷電話,又端起水淺淺地喝著。
賀決云偏過頭,看著她仰起脖子,側面的弧線微微起伏,緊綁的繃帶讓它看起來異常脆弱,語氣不由輕了點,但還是有點生氣:“去d大醫院?”
他現在是在往自己的私家醫院開去的。
穹蒼說:“當然是先去能救我命的地方。”
賀決云:“那方起……”
穹蒼展現自己的無情本色:“讓他幫忙跑個腿,我不想再動了。”
原來這就是……心情的大起大落。
賀決云勾起唇角,掩不住的得意神色。
這才叫自己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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