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用你那完全站不住腳的正義?”
許由:“你再覺得我站不住腳,你也沒有辦法否認,你自己干過的齷齪事!”
穹蒼一寸寸扯開對方的手:“你覺得你自己師出有名,所以沒有錯?”
她拉住許由的手腕往前一推:“你去監獄里問一問,有多少人,天生就是一個殺人犯,是一個暴力狂。
你讓他們給你講講,他們是怎么被生活逼到最后一步,又是怎么成為一個普世意義上的罪人。
他們每個人,都能說出比你更深刻、更合理的過去來。
你這樣的,連個冠冕堂皇都算不上!但是那又怎么樣?
法律放過他們了嗎?
他們的罪行被原諒了嗎?
他們的責任,可以一筆勾銷嗎?
你會覺得那些人,就是對的?
這個社會的穩定跟對錯,是由你個人的道德標尺來衡量的是不是?
這么多年的義務教育就教了你這個?”
許由用力掙脫手臂,大聲喝道:“你別推我!”
穹蒼直接一巴掌甩了過去。
許由瞪著眼睛,無措又驚駭地看著她。
半晌后才緩緩抬手,捂住了臉。
世界安靜了。
許由:“你……”
“對,是我。”
穹蒼說,“我要是你,利落一點。
找出證據來,甩到別人的臉上,要打要罵來個痛快。
別靠著所謂的猜測和推理,又要道德,又要報仇,私下做著一些登不上臺面的丑事,手里舉著的昭彰正義的牌匾。
你厲害啊!厲害到也就只能欺負欺負老實人了,要是真碰上一個跟你不死不休的人,還只是一巴掌的事?
王冬顏要是個狠角色,第一天就報警抓你了蠢貨!”
兩人的吵鬧聲驚動了宿管員,得到通知的值班老師終于趕了過來。
“你們那邊的人在干什么!”
兩道微弱的光線晃動著打了過來,穹蒼瞇起眼睛,松開自己的手。
“不許動!”
兩位值班老師跑得氣息紊亂,怕兩人逃跑,大喊道,“報名字!班級!你們老師是哪個!都不許動!”
穹蒼扭了下脖子,感覺手上有一點濕意,皮膚上也有火辣辣的痛感。
在剛才的爭執里,許由的手被穹蒼抓撓出了好幾道口子,她的脖子也留下了痕跡。
她可以想象自己此時的狼狽,但應該比蓬頭垢面的許由要好很多。
一陣兵荒馬亂,許由滿臉怨憤地被人拽走,尖銳的目光還落在她身上。
值班老師在穹蒼后面催促著道:“你也跟我過來!反天了是吧?
一個個的都!所有人睡覺!待會兒查寢,哪個宿舍還有聲音的班級分加倍扣除!”
一道道遺憾的嘆氣聲在樓道里響起。
穹蒼看見人物顯示的自殺進度在不斷地攀升。
·
npc之間的交流,穹蒼基本沒有插手的余地。
之后的畫面,就像過劇情片一樣,快速被敲定。
已經睡著了的班主任與校方領導從被窩中被喊了出來,趕到學校。
一幫中年人在值班室里探討著對學生的處置跟解決方法。
兩個犯案的學生,則坐在隔壁的房間里,坐在冷硬的木椅上,在教師的看守下,等待著校方的處理結果。
穹蒼后仰著頭,聞著空氣里細微的霉味,對著墻角那些蛛網發愣。
在墻上鐘表轉過凌晨兩點的時候,一群人涌到他們面前,冰冷又不容置疑地宣布道:“明天早上,在紅旗下講話做檢討。
還有,叫家長過來,我要和他們好好談談。”
穹蒼坐正,將視線轉過去。
在已經連續兩人跳樓自殺,學生整體情緒躁動,且本次爭端又跟前兩起事件密切相關的情況下,校方最尋常的做法,應該是安撫學生,大事化小,將后續影響全部壓下,以免引起不冷靜的跟風行為。
可是他們卻讓許由和王冬顏上臺做檢討。
她沒有看出校方想要息事寧人的欲望。
反而真的是在準備把校園暴力這件事情狠狠摁死。
當事人的情緒都那么不穩定,怎么可能好好做檢討?
怕不是會趁機搞事才對。
這一段大概就是推動王冬顏自殺的主動劇情。
穹蒼按照他們的要求,給通訊錄上標注為“媽媽”的人打了電話,然后把手機交給幾位老師,讓他們去進行溝通。
·
天亮,升旗桿旁邊的司令臺。
數千名學生站在操場的塑膠跑道上,目不轉睛地看著許由在臺上檢討。
許由拿著話筒,清了清嗓子,對著眾人道:“我叫許由,周南松是我的女朋友。”
穹蒼勾唇笑了一下。
校方那邊出現騷動,值班老師朝中間走了兩步,遲疑片刻,最后還是退了回去。
“不久前,她跳樓自殺了。”
“跳樓之前,她給她媽媽打了個電話。
她說,‘我很疲憊,我受夠了擔驚受怕的生活,我沒有想到,學校有一天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不是一個勇敢的人,我辜負了田韻對我的信任。
我可能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了。
希望你們能為我報仇。
’。
她是這樣說的,可是她死了以后,應該負起責任的人,卻還在逍遙法外。
而我今天站在這里,要向她道歉。”
一瞬間,無數的視線朝穹蒼的位置涌了過來。
“對不起。”
許由敷衍地說了一聲,然后走下臺。
穹蒼接過他手里的話筒,緩步走上司令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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