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繼怒吼,眼前盡是褚軍,但因為褚奕峰一隊策馬太快把戰旗騎落下了,遠遠看來張繼根本不知道褚軍的主帥在哪里。
張繼士卒被斬殺無數,不到一個時辰,第二道防線也潰散了,陣法早就不全,張繼無奈,含恨命人拔營退守,剛往西北方向退了不到五十里地就發現,褚軍的左右翼已經合抱,烏戟和嚴師的兩路兵剛剛會師!
如果現在有人站在庫沙爾湖上方就會發現,原本好似一群野狼似的毫無章法的褚軍,其實早就擺好了一個鷹陣,巨鷹的兩只翅膀在鷹頭褚奕峰的指揮掩護下,慢慢的合抱,把張繼大軍密密實實的包圍了起來。
一開始誰能想到,看似是在掩護著先鋒軍的烏戟和嚴師,竟是被大將軍褚奕峰掩護著,有條不紊的實現了近百里地的大包抄!
凌霄也不得不承認,在戰場上褚奕峰確實是個鬼才,這戰策一開始他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的,但現在竟是在褚奕峰的指揮下完成了。
褚奕峰發出命令,全軍將士緩緩的往中心靠攏,合力圍剿張繼叛軍!
褚軍的大圓圈在慢慢的收攏,張繼軍士無奈不敵大勢,慘叫一片,鮮血慢慢染紅了大地,人間修羅場,不過如此。
半個時辰過后褚奕峰命人在陣前大聲勸張繼投降,張繼自知不敵,但咬牙堅決不降,命精兵向著西南方奮力突圍,竟是不再管陣前的軍士,烏戟的西路軍不敵,半個時辰后張繼殺開了一條血路,帶著不到一萬兵士逃了出去,向著匈奴國的方向落荒而逃。
褚奕峰和眾將士早就殺紅了眼,正要率軍追過去,凌霄策馬擋住了褚奕峰的戰馬,大聲勸諫:“皇孫!我大褚國與匈奴關系本就緊張!這時沖過去必將一發不可收拾,我們只說是在絞殺叛將,但匈奴又會如何說?!屆時匈奴發兵,皇孫如何向皇城交代?!”
褚奕峰渾身浴血,看著同樣渾身是血的凌霄強自穩住心神,閉了閉眼讓神智清明一點,點頭道:“凌參軍說的是!命烏戟回來!收編……收編剩下的叛軍!”
凌霄收刀,策馬跟在褚奕峰身后。
是役,褚軍自損一萬二,斬殺了叛軍四萬,收服投降的軍士一共近五萬,張繼潰不成軍。
是役,褚奕峰一戰成神,凌霄亦有了神參謀的稱號。
是役,褚軍收復了庫沙爾湖失地,再次明確了大褚國與匈奴國之間的國界。
一場大戰從日出前一直殺到了黃昏,凌霄命人就地扎營,殺羊派酒,犒賞三軍!
凌霄擬好了報給皇城的捷報,斟酌字句,沒有一絲邀功請賞的自負味道,只是如實的交代了前線的情況,請求朝廷下一步的指示。
褚奕峰去看安頓戰俘的將士,又去看望了傷兵,忙完了這些就到了酉時,褚奕峰先在帳外脫去了戰甲,洗干凈了血污,披散著頭發進帳。
“都弄好了?”凌霄還是戰場上的那一身,笑了下,“戰報也弄好了,來人!”
秦龍進帳,接過封好的戰報,自去交給風行軍。
凌霄對著褚奕峰一笑:“我還沒來得及收拾呢。”說著命人送了熱水進來,凌霄當著褚奕峰的面,徑自解開了銀甲,褪下了戰袍,里衣……
凌霄今天一直在褚奕峰身后,也殺了不少人,鮮血透過層層衣飾沾到剛勁的身體上,已經凝成了深紅色。
褚奕峰走近,擰了帕子給凌霄擦背,凌霄后背的肌肉不自覺的抽動了下,褚奕峰手下一頓,凌霄身上的血竟不都是別人的,只是后背上就有大大小小的七道傷口!
凌霄一笑:“沒事,都是透過鎧甲刺進來的,只是輕傷,已經不流血了。”
的確都是輕傷,凌霄身手雖然不錯但到底不如褚奕峰,更有他為褚奕峰擋下來的,這一場惡戰下來掛了不少傷。
這些若是在褚奕峰身上他肯定不會在意,但看著凌霄身上的這些血痕褚奕峰紅了眼睛,啞聲道:“我去宣軍醫。”
“去什么!”凌霄一手拉過褚奕峰,“那么多重傷的兵還看不過來呢,叫來不過也是給我涂些藥粉,這也用不著包扎,咱們自己帳子里就有,你給我涂點就行了。”
褚奕峰點點頭,連忙去藥箱里拿了藥膏來,褚奕峰打開聞了聞,正是那回他被太子打了凌霄給他涂的那種藥膏。
凌霄虛蓋了一條毯子,俯下|身趴在榻上,褚奕峰小心的給他涂好了藥膏,凌霄轉過身來,看著褚奕峰的樣子忍不住捏了下他的臉,笑道:“沒出息的,這是要哭了?一點都不疼了。”
褚奕峰難為情的揉了下眼睛,一笑,凌霄看著他現在這副干凈淡然的樣子,怎么也想不到這與白日戰場上的是一個人。
凌霄微微低頭和他額頭相對,輕聲道:“今天在戰場上……我都快認不出你來了,戰策很好。”
褚奕峰被凌霄夸獎了有點不好意思,笑著吶吶道:“我……我也沒想到。”凌霄就勢親吻褚奕峰,呢喃道:“不要因為殺了人難過,我們現在殺人是為了保護更多的人,你保護了庫沙爾湖上大部分的人,因為你的決策會少死很多人,你做的很對……”
凌霄幾句話開解了褚奕峰殺人后的愧疚,褚奕峰心情好起來,點頭道:“嗯……可惜讓張繼跑了,嗯,你不是還想知道他為什么叛變么?我還想著得抓活的讓你問呢,可惜沒抓著。”
這個呆子!凌霄失笑:“誰想知道他為什么叛變了……算了不說這個了,晚上還得開慶功宴,都等著你呢,來……”
凌霄隨意披了件袍子,和褚奕峰攜手出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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