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皇帝可不能全部真的什么事情都自己上,如果什么都自己上,那還要手下的人做什么。
馬無野草不肥,把下邊的人養好了,自然有人替你賣命,這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萬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追悔莫及啊。
肅恒拉著兒子坐下:“你如今立下了赫赫戰功,也該歇歇,讓旁人表現一二了。”
這個旁人指的是誰,肅雍心里清楚,他看了肅恒一眼,“您是怕我威脅到太子不成?”
肅恒一笑:“你們誰想要這個位置誰來取便是,你若有那個心,我也攔不住你,擋不住你,可你要是沒那個心,又何必呢。”
想為君,便不用怕,削尖了腦袋往上干,不畏懼流,不畏懼一切,但若是不想為君,現在的行為若是表現的太過了,便為人忌憚。
到時候兄弟相殘,那是必然的。
在肅雍的印象里,父親一直是一個很模糊的印象,尤其是他在處理世子到底是誰的過程中更是讓人覺得優柔寡斷,所以即便外人都夸贊父親是個極厲害的人物,他也不大看的上,但是聽他說了這席話,才知道肅恒確實不能隨意小覷。
看似好像在為他著想,其實完全是在逼他說出自己的想法,肅雍倒是看了看肅恒,“您呢,您希望我坐上這個位置嗎?”
他把球踢回給肅恒,因為他實在是想知道肅恒心中的想法。
出乎意料,肅恒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自然知道你的能力,打的韃靼鬼哭狼嚎,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歷朝歷代嫡長子繼承已經成定局,你兄長文武兼備,是再好不過的人了,這要我如何選擇?”
肅雍站了起來,“要說我從未想過得到那個位置,這話是假的,恐怕您也不會信,但是我想要做的從來不僅僅是一個楚國國君,而是天下共主。”
肅恒從來沒想到肅雍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他難得正色看了看他,“你是說真的?
你竟有如此雄心。”
天下之共主,就代表要除去所有的敵人和屏障,他真的有這個實力和能力嗎?
肅雍仰天長笑,“我從來不打誑語,您是天子,自然覺得您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是許多人夢寐的了,可我并不這么認為,我這一輩子是注定要在戰爭中度過的,但是您想想,有哪個皇上能容得下嫡親弟弟有這樣的赫赫戰功,楚國我不爭,要爭便是爭天下,天下都到我手了,區區楚國又算得了什么。”
他并非是盲目自信,而是不愿意再屈就自己了。
“你的身體現下如何了?”
肅恒冷冷的提了一句。
他有這個志向,很好,作為父親的肅恒又怎么會阻擋,但是肅雍并不是一個健康的人,這樣的人身上藏著那樣的病,遲早有一天會病,到時候他自己死就死了,他的妻兒都會跟著遭殃。
肅雍并不想把自己快治好的事情說出來,于是道:“反正一時半會的死不了。”
但凡有能力的人確實會狂,可是肅恒心里震動的是兒子的意志,他的眼界并非在這個一畝三分地,而是在整個天下。
可他的身體卻是個讓人擔心的事情,肅恒不由得道:“雖然你現下沒什么問題,但一個國家的君王長壽也是一件穩固朝堂和天下的大事,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自己的病治好。
否則,我這個死老頭子,就是撐著一口氣,也肯定會先除去你的。”
一個不受控制,隨時可能發狂致死的人,即便是他的兒子,卻也會使生靈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