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已經很深了,齊王府的一角燈還亮著,消瘦的齊王把下人都打發下去之后,才從暗格里拿出一幅畫像出來。
畫像右下角寫著綰綰,他撫弄著畫像上的人好一會兒才放開。
他準備像往常一樣歇下之時,臉上卻突然紫脹,幾欲不能呼吸。
好半天,他才意識到什么,門卻突然開了,門口站著的人儼然是肅雍。
肅府后門小院處住著曾經男扮女裝的顏矜,他恢復男兒身之后,府上的女主人便給他找了兩個小廝伺候著,肅雍也親自過來讓他安心住下,他更多的時間是在這里看醫術,這些醫術據說是他亡父留下來的書籍。
他其實出身的時候家中條件并不算差,母親雖然獨自撫養他,但他們有幾個仆從伺候,并不為生活發憂,甚至他娘還教了他幾個字,母親還會教他看醫書,說他爹爹也是大夫,所以他要多看醫書才行。
本來以為在一個小鎮上會這么平淡的過下去的時候,有一群黑衣人找了過來,他娘雖然帶著他逃了出去,但也受了不少傷,他們的目的好像是他,娘拼命的說那些人是來尋仇的,所以讓他以后千萬不要露出真實身份以免惹來殺身之禍。
因此,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就做姑娘家打扮,后來娘改嫁了,他不明白為什么一向說很愛他的娘,開始說他不是她的孩子,甚至于在住了一晚上的客棧之后,娘就徹底不見了,他曾經聽掌柜的說娘跟著一個富商跑了。
他總覺得不是娘不要他,而是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扮女子對于他來說已經是刻在骨子里了,沒安全感也讓他無論在什么情況下都扮成女子才覺得那不是他的本來面目。
直到現在,他拿著新出爐的戶籍,穿著男裝,才覺得自己好像活過來了。
肅雍說他父親曾經對他有恩,所以他是來報恩的,他對他沒什么多的話,但是白日會請先生教他讀書,知道他對醫術很有領悟,也讓軍醫過來專門教他,他想肅雍確實是個重諾的好人了。
沒想到這個好人立馬給他出了個難題,丟了個瀕死之人給他,還讓他救,顏矜愕然,躍躍欲試中又帶著幾絲擔心,“三爺,我要是治不好可怎么辦?”
肅雍沒好氣道:“治不好就是他命不好自己太蠢中毒了唄,和你也沒什么關系。”
他哪里知道齊王這人一點警惕性都沒有這么快就中了二皇子的計,他每日看他亡妻的畫像上被人涂了毒料,時日不長,只需要看三天就有可能死亡,且還能營造出是吃藥毒殺。
顏矜得了保證心中舒暢了一些,只見他執起金針,好像自己曾經做過許多回一樣,在男子紫脹臉的右邊輕輕插了幾下,又吩咐小廝搗藥,不到兩盞茶的功夫,男子臉上顏色褪盡,恢復了血色。
見肅雍等的不耐煩,顏矜忐忑道:“三爺,對不住,我還是頭一次醫人,太慢了些。”
“他好了吧?”
肅雍問道。
顏矜重重點頭,“好了,好了。”
肅雍難得的拍了拍顏矜的肩膀:“你小子可以啊,明天讓三奶奶跟你加餐。”
顏矜伸出一根手指頭來,“我可以吃碧云糕嗎?”
肅雍一笑,“你倒是想吃起我的東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