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徑直審問知書、知禮:“你們倆,一人說出三樣你們主子愛吃的菜。”
知書、知禮面面相覷,大姑娘出閣前她們才被派去伺候大姑娘,誰知道她愛吃什么?在徐家時都是廚房做主安排飯菜,來了王府四日,周嬤嬤倒是來問過,她們不知道,大姑娘也說隨便周嬤嬤安排……
兩個丫鬟面面相覷,王爺還在那里等著,她們只好分別瞎猜了三道。
宣王看著香云,香云無措地低著頭。
宣王不用問她,就憑兩個丫鬟沒有一個說出“小餛飩”,他也能猜到兩人是什么來路。
“可有她們的賣身契?”宣王問道。
香云搖搖頭。
宣王冷笑,吩咐劉公公:“凡是徐府過來的下人,全都攆出去,隨她們去哪,明日挑幾個懂事的過來伺候。”
劉公公領命,使喚兩個小公公將嚇白臉的知書、知禮帶走,出去安排了。
敗興的解決了,宣王又恢復了溫和的臉色,舀了一勺小餛飩給香云,看著她道:“以后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盡管跟我說,往后這王府,除了我,沒人有資格讓你委屈自己。”
香云默默地落淚。
與哥哥分開十年了,這是第一次有人替她做主。
她離開椅子,就要跪到地上去。
宣王及時拉住她,皺眉道:“你做什么?”
香云淚汪汪地看著他:“王爺對我好,我想給王爺磕個頭謝恩。”
宣王瞥眼她光潔的額頭,笑道:“我要你磕頭有何用,真想謝恩,往后好好伺候我,別再跟個木頭似的。像吃食這些瑣事,你不敢跟我說,吩咐下人總該敢,你把自己養好了,水靈靈的我瞧著喜歡,也算是還了我的恩。”
香云隱隱明白自己該怎么做了。
她不會爭寵,不會與王妃、側妃爭什么,但只要王爺自己來了她這邊,她便要讓他舒舒服服輕輕松松的,如此才算報答他替她做主,而且,如果她伺候的夠好,將來東窗事發,王爺或許也會看在這個份上,輕罰她一些。
香云一邊吃著餛飩,一邊思來想去。
飯畢,周嬤嬤帶著廚房的兩個小丫鬟來收拾桌子。
宣王對周嬤嬤道:“你們主子性子安靜,不懂提要求,往后你機靈些,多問問她愛吃什么,伺候好了本王有賞。”
周嬤嬤樂呵呵地應了。
沒多久,劉公公臨時安排的小太監兌好熱水,請王爺沐浴。
宣王叫香云來侍奉他。
昨晚過于放縱,那些小傷口痊愈之前都不能碰水,宣王坐在桶里,讓香云為他擦背。
看到那些傷,香云內疚極了,跪坐在他身后,將巾子擰得半干,小心翼翼地為他擦拭。
“前面也有。”宣王想正面對著她。
香云只好挪到了他前面。
她身上只穿了一套翠色的小衣,此時濕噠噠地貼著她,水汽薰紅了她的臉,安靜而柔順,艷麗而脆弱。
宣王慢慢將人抱到了懷里。
香云想抓住他的肩膀,又怕手上的水珠滑下去碰到他背上的傷,想去抓兩側的桶沿,這桶太大,她胳膊不夠長,身子又需要個支撐,情急之下,香云只好抱住了他的頭。
宣王斥她:“大膽。”
是犯了什么避諱嗎?香云嚇得一松手。
宣王笑了笑,用眼神示意她將手放回他頭上。
香云臉紅紅的。
半個時辰后,宣王抱著香云回到內室,然后他趴下去,讓香云給他上藥。
香云用手指挖了藥膏,一點點給他抹上去。
宣王歪頭往后看了眼,看到她一臉認真,仿佛他就是她的天。
等香云躺下來,宣王抱著她說話:“你酒量怎么那么好,是不是經常偷偷喝酒?”
香云聽完前半句正在思索怎么回答,后面他就替她想了一個,便點點頭。
宣王就猜,她在尼姑庵時身邊肯定也有自己的丫鬟,她沒有人好好管教,心里又裝滿了委屈,索性叫小丫鬟偷偷買酒喝,這才練出了酒量。
怎么想都是個小可憐。
“喝酒傷身,以后少沾。”宣王提點道。
香云還是點頭。
宣王又笑了笑,低聲道:“你那么怕,幸好昨晚醉酒成了事,不然今晚本王又要被你晾一晚。”
剛剛在浴桶里,她仍然不是很配合,害他喚了好幾聲乖乖,她才勉強放松下來。
他聲音變了調,香云瑟縮肩膀,悄悄地拉開兩人的距離。
宣王憐惜她,一晚不敢多要,可她那么怕,他不稱熱打鐵多陪她幾晚,讓她適應此事,以后恐怕還得借助酒。
“這個月我都在你這邊睡了。”宣王捏著她的手道。
香云吃驚道:“王爺,這不合規矩。”
她進府第二天就知道王府里的侍寢規矩了,王爺每個月只有十日在后院,以前只有張側妃、三個妾室輪值,分的不均,她一來,正好五人,按道理一人兩晚,如果她一人占滿了這個月的十次,一下子就要變成其他人的眼中釘。
香云不敢,勸身邊的王爺按照規矩來。
宣王聲音變冷:“規矩?規矩都是我定的,我想怎樣就怎樣。”
香云不敢吭聲了。
宣王倒也猜到她怕什么,淡淡地提醒道:“你進王府是伺候我的,一切當以我的喜好為主,若是因為害怕得罪旁人而得罪了我,那是本末倒置。”
香云只好道:“王爺說的是,我記住了。”
宣王翻個身,睡了。
香云管不了王爺,幸好第二天晌午,她的月事來了。
劉公公送來了兩個大丫鬟兩個小丫鬟,新的丫鬟對她都很恭敬,香云就派一個大丫鬟去王爺的正院遞了消息。
傍晚宣王回府,聽說她來了月事,第一個念頭是她不敢接受他的寵愛,便用這辦法敷衍他。
于是宣王又來了攬云堂。
香云意外又困惑,難道王爺就那么喜歡她的身子,連她來了月事都不在乎?
宣王并沒有說什么,進屋后先抱著人親了一通,同時悄悄地檢查,發現她確實帶了月事帶子,宣王才信了她沒那么蠢,只是也不好立即離開,晚上便規規矩矩地陪她睡了一覺。
在外人看來,王爺卻是連續五晚留宿攬云堂。
宣王妃不在意,張側妃急了,她不敢直接去質問王爺,跑去宣王妃那里告了徐氏一狀,說王爺從來沒壞過規矩,徐氏一定是用了什么狐媚的手段,請求宣王妃主持公道,特別是徐氏都來月事了,還霸著王爺,那么臟,萬一王爺因此染上什么病,干系可就大了。
宣王妃更在意后者,宣王是玹哥兒的父親,如果宣王因女色染疾,玹哥兒也會受到連累。
但宣王妃并沒有馬上出手,如果今晚宣王仍然要去攬云堂,她再過問。
今晚宣王哪都沒去,自己在前院睡的。
宣王妃松了口氣。
張側妃也松了口氣,開始好好打扮,等待宣王再來寵幸自己。
未料連續幾日,宣王都沒有踏足后宅,再次踏足的時候,仍是去了攬云堂。
香云受寵若驚,可她記住了王爺的話,她來王府是伺候王爺的,沒道理明知道王爺想睡自己,還將人往外推,討好別人而觸怒王爺。
夜色彌漫,香云盡量放松自己,宣王也幫著她放松,一次又一次地在她耳邊喚著“乖乖”,就像一個耐心十足的先生,一步步地教導他的木頭美人如何及時享樂。
一連數晚,宣王都宿在攬云堂。
張側妃受不了了,再次跑去宣王妃面前告狀。
只要宣王身體無礙,宣王妃才不在乎宣王睡在哪里,倒是被張側妃煩到了,直接警告道:“你真想勸王爺雨露均沾,那好,傍晚我請王爺過來,你親口勸王爺。”
張側妃脖子一縮,不敢。
她都不敢,另外三個妾室更加不敢跑去找王爺,漸漸便有人將心思放在了徐氏身上。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