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尾巴內側的黑線像是藏在了麟片后面,她仔細看過,那條黑線不像以前那么突出顯眼,還被尾巴內側發白的細麟虛掩著。
她現在只敢輕輕的摸,摸到的時候,他不管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是側躺還是趴著,都會輕輕抽一下尾巴,從她手里掙出去,頭也會向她這邊抬一下或者扭過來看一眼。
這時她趴過去就能聽到他安撫的咕嚕嚕聲,好像他也在無奈的說‘現在不行’。
她就跟他趴在一起,要么就躺在他身上,摸摸他的麟片、豎麟,或者手啊肩膀啊頭發啊,就這么摸摸蹭蹭也能浪費一天。
暴雪在第十一天的時候,冰雪堵住了洞口。透過銀白的雪墻,外面灰色的天空隱隱約約透出一點顏色。
楊帆覺得自己可能看花了眼,山洞里也是半黑的,倒是只有雪能反射出山洞墻壁上苔蘚的熒光。
尼克他們不得不趕緊把洞再掏開,雪墻的外面已經凍結實了,掏開后那雪足夠一個尼克森人橫著鉆出去才能看到頭。幾個尼克森人披上厚毛皮,鉆出去后把洞口的雪都挖開推走了。
尼克給她用皮袋提了幾袋回來放進石缸里,等化了就是她喝的水。更多的雪堆到她洗澡的淺坑里,等燒熱了她就可以泡個澡。
有動物跑到山洞口去舔雪、吃雪,它們大概也是想喝水。只是它們比她更害怕尼克森人,雖然它們被尼克森人圈養,但是對其他的尼克森人卻都是繞著走的,當然不敢跑來喝她的石缸里的水,連她洗澡的坑里的水它們也不靠近。
楊帆擔心暴雪會像去年一樣嚴重,但這個山洞的尼克森人這么多,她覺得就算再發生去年那樣的‘侵略’,也能把來犯的尼克森人打回去。
自從暴雪大到會堵住山洞口開始,尼克森人比去年更早的開始‘節食’了。他們改成了兩天吃一次,進食的量看著也在慢慢的遞減中。比如在山坡上的時候,尼克兩頓就可以吃掉一只成年的土耗子,現在他一頓最多吃半只,四、五天才吃掉一只。而且這個量還在逐漸減少。
楊帆也開始克制自己的進食量,省下來的肉都被她切成肉干。她試過,只是烤制后切成片做成的肉干,尼克是吃的。她那一次浪費糧食是因為她把制成的肉干又拿去煮了,可能是失了肉味,結果她也吃不成,他也不肯吃。
在過了這幾個冬天后,她明白了一件事。在她和尼克之間只能保存一個的活力的時候,優先的是尼克而不是她。
如果食物不足,只剩下她能吃的土豆干,他們兩個就撐不了太久。土豆干不是尼克的主食,他就是吃了也沒多少用。所以應該節省下來的是肉干,而不是她的土豆干。
所以她現在的辦法就是自己吃土豆干,除了尼克一定要喂她吃的那幾口外,如果給她整塊的,她一定是背著趁人不注意就切成肉片藏到儲藏洞里了,在地熱慢慢的烘烤下,肉片就變成了肉干。
但是尼克很快發現了她的小動作,楊帆的打算也很快被他給消滅在萌芽之中。他的解決之道就是:每一口都喂給她,再也不把那些嫩的讓她自己吃了。
楊帆就是再想再省下來點斷糧時給他的食物,也對這種帶著關懷的招式沒辦法。
食物的問題只能暫時告一段落,剩下的日子里千篇一律。尼克他們每天都要去看好幾次山洞口有沒有被雪堵住,除此之外就沒什么事了。有動作做伴侶的尼克森人記著用雪水養苔蘚,其他的尼克森人記著每天用被獵物污過的雪涂抹山洞壁養熒光苔蘚。
楊帆沒事干時就跟在尼克身后看他拿雪涂山洞,山洞壁上會發出白色、熒光藍和熒光綠的苔蘚就像一個個微型灰蘑菇頭一樣種在山壁上。她看他用的力氣那么大,怕雪球把它們給抹掉了。可后來她發現這種苔蘚就像是長在山壁上一樣,用石頭磕都磕不掉。
尼克抹過山壁的手上會有苔蘚留下來,但熒光一會兒就消失了,好像那種苔蘚離開山壁很快就會死。事后她再扳著他的手找也找不到苔蘚,只能看到一些像灰塵的粉塵似的東西被他搓下來。
他誤會她喜歡這種苔蘚,結果有一天她睡醒后發現,他給她做的石缸外也發出這種熒光,他的尾巴就在她身后歡樂的搖擺著。等她回頭看他,他就發出同樣歡樂的咕嚕嚕聲來。就像在說‘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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