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你在做什么!夜行……”
這一隊宿衛領頭的乃是沈牧,得知夜中有異態才率眾來此,待見到沈哲子也是一愣,繼而便連忙說道:“就算是夜受急詔,也該燈火隨身,摔到了怎么辦!”
他擺手屏退身后宿衛,繼而才行到沈哲子面前,滿臉促狹道:“夜中由此經過,青雀你是想念娘子?真是太過分!我堂堂石頭城守備,奉命拱衛于內,難道會助你偷歡?速速退回!”
說這話的時候,沈牧可謂滿臉的爽快,過往他是因為私人問題不檢點,還要多受兄弟恥笑,如今總算抓住把柄,身為兄長的偉岸責任感油然而生。
一邊說著,他視線又掃過沈哲子身后畏畏縮縮的皇帝,視線略一停頓,繼而笑語道:“這肥奴是誰?瞧著有些……”
“二兄……”
沈哲子也沒想到在這里撞上沈牧,本來在他看來就是一件小事,不至于去打聽宿衛值宿的內情。況且若真安排的內外暢通無阻,皇帝會怎么想?
被喚作肥奴的皇帝從沈哲子身后探出頭來,干笑兩聲:“沈侯真是恪盡職守,辛苦了。”
“陛、陛……這、”
沈牧待看清楚皇帝臉龐,也是僵在了當場,繼而便要俯身下拜,卻被皇帝一把抓住胳膊:“既然遇見,那也不必再勞煩第二人,請沈侯相送一程吧。”
說著,他便轉望向沈哲子。沈哲子嘆一口氣,推了沈牧一把,說道:“終究不好外人望見,幸是二兄,帶路一程吧。”
沈牧張張嘴,不知該說什么。雖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況,但見這兩人鬼鬼祟祟的模樣,料想也不是什么光彩事跡,不知該慶幸還是倒霉。沉吟半晌,只能解下兵符吩咐親衛往前清路,繼而才轉過頭來苦笑道:“陛下此態,實在是……”
經歷過最初的慌亂后,皇帝也總算有幾分淡定,聞后便擺手道:“沈侯勿困于此,朕只是夜中難眠,邀請姊夫閑游片刻,少頃自歸,也不必夜詔勞眾了。”
廢話,留下書面的證據那是要錄入起居的!
沈牧聽到皇帝這么說,便也沒了負擔,只是轉過身又橫了沈哲子一眼,你小子可真會玩!
建平園作為臨時行駕所在,宿衛再怎么嚴密也是遠不及苑中。原本沈哲子是打算明日知會宿衛一聲蓋下這件事,但現在有了沈牧的清道,便也省了后續的工夫。待到進了后園則就不必這么緊張,畢竟太多人家女眷于此,宿衛們只是外圍重重布防,內里反而要寬松得多。
“姊夫,咱們現在要去哪里觀人娘子?”
吩咐沈牧在外等候,行入園內一個僻靜所在后,皇帝才低語問道,小眼珠里閃爍著濃烈光彩,方才到現在這份經歷對他而實在是太刺激,就算往年在苑中跟阿姊較勁瞎鬧都沒有讓他這么興奮。
“稍等片刻,我家鶴兒會來接駕。你掩住了臉,不要被人一眼認出。”
沈哲子抬手打散皇帝髻發,想要用雜亂發絲擋住這小子口面,但是擺弄片刻那碩大的臉盤子,終究還是放棄。
“你家鶴兒?他怎么、他怎么能住在……”
皇帝聽到這話后,小眼珠子已是瞪得滾圓,繼而才想到人家沈勁還未成丁。而且不獨沈勁,他的弟弟瑯琊王也隨著母后住在這里,唯獨他這個倒霉蛋被丟在前殿里去面對群臣。
感慨一番自己遭遇不公平后,皇帝眸子一轉,又指著沈哲子笑語道:“姊夫,方才你家阿兄道你是夜中偷歡?難道你與阿姊也常在夜中作此游戲?”
沈哲子聞后臉色頓時一黑,看看園內還沒有動靜,便坐在了旁邊的臺階上,忿忿道:“他是調侃戲,實在可厭!”
“可我覺得沈侯還是良善可信。”
雖然被沈牧口誤喚作肥奴,但不知者不罪,皇帝對此倒也不怎么在意,反而后段路程有沈牧幫忙便順暢得多,因而對沈牧不乏好感。
“他室內數百侍妾娘子!”
“這么多?”
皇帝聞后倒抽一口涼氣,繼而也坐在沈哲子身畔,沉吟半晌后才點點頭:“實在太可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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