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不會就這樣不管不顧的將羊賁的爛攤子接手過來,略作沉吟后,他便說道:“我記得前次相見,羊士勇與你頗有呼應,王叔虎也曾為你發聲,怎么如今成了孑然一身?”
“這、這……”
曹立聽到這話后更加無,不知該要從何說起。
“你下車吧。”
沈哲子冷漠態度讓曹立感到絕望,中途被趕下車后更是仿佛失了魂一般,昏昏噩噩不知該要如何走出困境。
他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行走著,眼中盡是迷茫,心中不乏懊惱悔意。這種事情,本就不是他們這種武宗人家能玩的,強要追逐,如今卻是進退兩難,乃至于行至絕路。
“我家郎主不肯為曹郎君發聲,郎君心中可有怨忿?”
任球得了沈哲子的吩咐,行出一段距離后便離開隊伍,站在道旁等待曹立。
曹立神情恍惚,聽到聲音后抬頭望去,待見到任球后眸中閃過一絲希冀光芒,匆匆上前深施一禮:“往昔疏于禮見,強求本就悖于人情,即便不能得幸,豈敢有怨。只是如今已經途窮,若能得點滴之恩,此生不敢有負!求任先生能善念相助,在駙馬面前略作美!”
說著,他便將沈哲子剛才遞回來的冊子往任球手中塞。這一份重禮,那是準備獻給沈哲子的,可是他現在卻毫不憐惜的要送任球,可見已經像是一個輸不起的賭徒,要作最后一搏。
任球身為公主府家令,在都中也算是個小小風云人物,類似的禮貨不是沒有收過,可是在看到那數額后,也是忍不住咂舌不已。他是用了很大的決心,才將這一份禮品單子推開,苦笑道:“財帛雖能暖人所欲,但卻焚人性命啊!我道左等候,也是心存善意,曹郎君何必以此陷我!”
“任先生重了,此禮出于我手,入于先生囊中,此事不會有第三者得悉!惟求先生……”
曹立拉著任球的手,苦苦哀求道。
任球卻連連擺手,乃至于聲色俱厲:“曹郎君勿要如此相迫,你若收起此物,我才與你擇地詳談!”
“視財如疾,駙馬家風清逸,可見一斑!”
曹立尷尬的將那份禮品單子收起來,強忍著歡喜恭維一句。
任球聞后便是一笑,他家不過寒庭,當然不會對錢財視如糞土。但他更清楚如今自己立身之本,駙馬特意叮囑,顯然對這曹立有所圖謀,他又怎么敢私相授受。
兩人一前一后,行至一個幽靜所在,待到坐定之后,任球才望著曹立笑語道:“曹郎君可知為何寡助?”
曹立聽到這話,心中忿念又被挑起,恨恨道:“錯眼寡恩之人,所托無義之眾!閑時良友,用時陌路,我是深受此害,悔之晚矣……”
“都中雜塵遮眼,親疏難辨,駙馬不愿援手,倒也并非針對曹郎君。前日都中有亂,駙馬幾染污名。這些事本來不宜深談,不過今天既然是秘話私談,那我也就不再瞞曹郎君。前次之事,便是有人以此構陷駙馬,為此局者便是郎君舊日所恩。”
曹立聽到這話,已是忍不住瞠目結舌。前次動亂那么大,他在都中廝混自然也有所耳聞,但一來忙于自家事,對此并不關心,二來他的來往圈子也接觸不到那么高的層面,甚至于聽到任球道出真相都倍感心驚肉跳。
只是在得知此事后,曹立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他原本只以為兩家子弟略有不睦,但卻沒想到關系居然已經惡劣到這一步!這么一想,他走了瑯琊王氏的門路得到這個機會,居然還想再通過駙馬坐實此事,那不是做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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