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那個做什么?”
沈哲子聞后倒有些好奇,那田莊地契什么的,他前邊接手后邊又都送去了龍溪莊。只是一個儀式感而已,老爹給不給自己,現在諸多家產也都在他手里把持著。
公主聞后俏臉便是一紅,繼而語調生硬道:“沈維周,你就說給不給吧?”
對于公主的情緒變化,沈哲子由其對自己的稱呼就能推斷出來。平時兩人獨處,身邊無人時,若是喜悅,或稱自己小字,平日則直呼他的名字,若是不悅或羞惱時,便稱呼他的字。關于稱謂,沈哲子倒不怎么計較,眼下這種親昵朋友一樣的稱呼,對他而反倒比那“夫主”“卿卿”要順耳得多。
“我說不給你了?你總要告訴我要去做什么,田畝屋舍還倒罷了,那幾個莊子千數戶人家,我既然執事,當然要問清楚。”
沈哲子倒不是強要什么男主外、女主內,他動公主的妝奩封邑不會客氣,公主跟他要什么自然也不會不給。只是眼下農事正忙,他卻有些擔心公主亂搞。
“我要做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別的可以不給我,上莊必須給!”
公主惡狠狠道,旋即又蔑視著沈哲子,冷哼道:“你是舍不得莊里那些嬌花一般的小娘子吧?”
聽到這話,沈哲子才意識到公主要前溪莊是為什么。前溪上莊便是沈家馳名吳中的伶人歌姬培訓地,雖然老爹不在家里主持,但也一直維持著規模。只是沈哲子接手家業后,一直忙于事務,也沒時間理會那座莊子。
這小女郎進門不久,對自家產業情況倒是摸得挺熟。只是現在就打算防患未然,未免有些急躁了吧?
“你這么瞧我做什么?”
公主見沈哲子眼神有些古怪,便有幾分羞惱,繼而不屑道:“薄幸之人,說的就是你們!自己房內聽用的人生了病,自己還不知,要讓我代你去探望!”
“好了好了,稍后我讓劉長帶你去上莊看一看。我自己忙得腳不沾地,哪有時間去想其他。”
沈哲子連忙擺手道,他本就不是什么風雅之人,眼前尚有商盟的大事要做,前溪上莊那群女子該怎么弄,也根本無暇顧及。只是聽到后一句,倒是有些訝異,便問道:“我身邊哪個人生病了?”
“就是那個小嬌花瓜兒呀,從都中回來就生了病在家里。”
公主聽到沈哲子的問話,神態更加不齒其人:“我可是聽阿姑說,家中諸多侍女安排在你身邊,你都不在意,唯獨對那小瓜兒另眼相待。佳人生了病,憔悴得很,你竟懵然不知?”
“瓜兒生病了?嚴重不嚴重?”
沈哲子是真不知此事,歸鄉后他要忙大婚之事,忙完后便又有積攢的諸多事務要處理。上次見瓜兒還是數日前,這小侍女跟自己請假回家,沈哲子只道小侍女離鄉久了思念父母想要回家住幾日,便答允了。近來更是忙得昏天黑地,既沒人跟他提起此事,他又無暇去過問。
“你自己不會去看?”
說到這里,公主便有幾分忿忿,指著沈哲子頗有幾分委屈道:“你身邊有什么人聽用侍奉,我可曾說話?阿姑卻對我說,只有早先家里舊人才知你心意。這不是在說我不許你家舊人靠近你?”
沈哲子聞后便是汗然,真不知這群婦人們湊在一起每天都在說什么。不過公主居然還有心情跟自己計較這些,看來瓜兒的病情應該也不甚嚴重。只是今晚他還要整理好帶回家的卷宗,否則明天事務便不好銜接,也只有明天再去看瓜兒了。
不過公主居然先自己一步去探望瓜兒,倒讓沈哲子有些訝異,不免笑語道:“我家娘子已經懂得為夫代勞分憂,實在讓我欣慰。”
“你欣慰什么?我本又不識得你的侍女,是柳姨母教我要待那瓜兒善些,家里只有她常隨你身邊。她肯聽我的話,才好管束你的左右!”
“……這些話,你心知就好,不必跟我說。”沈哲子郁郁道。
“為什么不說?就是要說出來讓你聽見,以后才知道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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