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自己也說不上來這種感覺具體叫啥,但是,他就是覺得這臘月里,家里事情這么多,自己不僅不能留在家里幫忙,反倒還要往外面跑。
這很不像話,但是,老漢眼下也沒辦法,唯一的妹妹生了一種怪病,老漢沒法讓懸著的心放下來。
臨走前,駱風棠回到寢房換身衣裳再去周家村,楊若晴拿出一個包袱卷塞給駱風棠。
“這里面是兩塊布料,還有一個紅包,你帶給姑姑吧!”
駱風棠看了眼包袱卷,“大伯已經帶了很多了,我們就算了吧?”
楊若晴搖搖頭:“這是我們的心意,橫豎你去都去了,帶去吧,紅包就給她,讓她想買點什么就買點什么。”
駱風棠握住楊若晴的手:“以德報怨啊……行,我聽你的。”
楊若晴搖搖頭,“為了大伯高興而已,幾兩銀子,小事。”
……
傍晚的時候,駱風棠和駱鐵匠爺倆都沒有回來。
也沒有消息捎回來。
“怕不是被周家留夜飯?”王翠蓮從院子門口張望了好幾遍后,回到堂屋,跟楊若晴這猜測。
楊若晴說:“應該不是,棠伢子走的時候和我說了,今天臘八節,夜里家里還有人吃飯,肯定會回來的。”
今天夜里,白天過來幫駱家布粥的親戚朋友都來家里吃夜飯,蓉姑和鈴蘭芍藥她們此刻就在后院灶房里準備夜里的飯菜呢!
所以,不僅是駱風棠,就連駱鐵匠都不太可能會在外面吃夜飯。
“天哪,照這樣說,該不會是周家那邊有啥事吧?”王翠蓮頓時擔心起來。
楊若晴也有這個擔心,正準備讓平安區一趟周家村,這時,大路那邊匆匆忙忙跑過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伙子。
長得還真不錯,一表人才的,眉眼間有幾分讓楊若晴和王翠蓮熟悉的感覺。
“大娘,姐姐,敢問這里是長坪村嗎?”
“是的啊,孩子你找誰啊?”
“我找駱家,有急事。”
“小兄弟,那你是誰?”楊若晴問。
“我叫周泉,是周家養雞場的伙計,我東家打發我過來跟駱家人捎話……”
過了一陣。
這個叫周泉的小伙子回去了,帶來的消息是駱大娥又發病了,剛好被駱鐵匠和駱風棠趕上,大家一起把人送去了縣城醫院。
“今夜怕是都回不來了……”楊若晴說。
“哎,你大娥姑姑,這個病也是兇多吉少啊!”王翠蓮嘆息著。
現在楊若晴得知了駱風棠他們的去向,心里定了,至少知道是真的有事。
至于駱大娥發病……這件事也不是楊若晴在家里擔心就能起到什么作用的,這個事情主要看大夫的水平,是大夫要操心的事。
“大媽,你有沒有覺得,先前那個過來報信的,叫做周泉的小伙子,很面熟啊?”
“是啊,我先前第一眼瞅見,也覺得在那里見過似的……”王翠蓮回想著,“哦是了,他自己說他是周家養雞場的伙計,想必是我們以前去周家走動,無意間看到吧?”
楊若晴回憶了下,“有這個可能,不過……誒,我想起來!”
“想起來啥?”王翠蓮問。
楊若晴環顧了下四下,確定家里的客人都在后院飯堂那邊,此刻并沒有人往這邊來,她把王翠蓮拉到旁邊,壓低聲耳語了幾句。
“哎呀媽呀,不會吧?天哪!”
王翠蓮驚得捂住了嘴巴。
“應該就是,那眉眼五官,太像了!”楊若晴說。
王翠蓮也在腦子里回憶起剛才那個小伙子,越回憶,那記憶里的另一張面孔,就跟這個叫做周泉的小伙子的面孔,完美的重疊到一塊兒了……
“想不到,當年周霞的兒子,都長那么大了……”楊若晴喃喃道。
“晴兒,那孩子的爹是?”
“旺福。”
“哪個旺福啊?”王翠蓮一時間還不能反應過來。
楊若晴說:“大媽,還能有哪個?必然是咱村的那個旺福啊!”
“天哪!”王翠蓮驚得差點沒站穩。
長坪村的旺福,那年紀,可是跟駱鐵匠差不多啊,早些年有個兒子叫大平,二試多年前就在中元節的那天下晝,被一場暴雨中的雷電給劈死了。
大平死后,他留下了妻子,妻子的名字也叫小琴。
小琴還給大平生了兩個女兒,可是,旺福夫妻倆,卻打起了這娘仨的主意。
當婆婆的,是想要把小琴賣給別家配冥婚來換錢,而旺福,更不得了,好色的老公爹,天天盯著自己的兒媳婦的身子轉悠,打各種齷齪的主意……
后來的后來,又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在楊若晴的幫助下,小琴娘仨你有了個好歸屬。
小琴嫁給了大磨,大磨接納了小琴的兩個閨女,小琴也很爭氣,給大磨生了兒子,一家五口過得歡歡喜喜的。
而旺福兩口子,則是把日子過得一團糟。
尤其旺福,壞事做盡,不僅傷害了楊若蘭,還以為一些陰差陽錯的巧合,睡了壞事做盡的周霞。
周霞還懷上了旺福的孩子……
就問你,這劇情是不是很荒謬?很燒腦?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男女,竟然進行了基因的重組,為這世上添了周泉這樣一個人。
一晃眼,十八年過去了,周泉已經長大成人,長成了大小伙子。
眉眼五官,都很像周霞,而周霞,本身就長得很不錯,所以周泉看起來才一表人才……
“當年周霞肚子里的那個孩子,不是說,生下來就讓你大娥姑姑拿出去埋掉了么?”王翠蓮悄聲問。
楊若晴搖頭,“讓埋掉,是周霞的意思。”
“可能大娥姑姑和小環嫂子把那個嬰孩帶出去后,兩人于心不忍,所以把孩子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