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館是明智的選擇。”楊若晴再次點頭。
“那暫時咱就在家里等消息吧!”她又道。
那邊一旦有情況,肯定會第一時間捎信回來的。
醫館的人都認得他們是老楊家的人,不敢怠慢,必定是為趙柳兒配備最好的接生大夫,并且做好突發狀況的應對措施的。
趙柳兒他們是早飯前去的清水鎮怡和春醫館待產,晌午飯后,楊若晴才睡了個午覺起床,就聽說了趙柳兒生了個男孩這個消息!
“你爺,你爹,還有你四嬸他們都去了鎮上醫館吶,你爺可高興了!”
“說今年老楊家是四喜臨門,從年頭一路喜到年尾!”
消息是孫氏過來跟楊若晴這說的。
“哪四喜啊?”楊若晴喝了口綠茶讓自己從睡覺的那種感覺中回過神來,聽到數字4,不由得多問了一句。
大志高中進士是一喜,大安在年初上任長淮洲巡撫,這是二喜,鐵蛋和鴻兒兩個同時考中了秀才,這是三喜。
再加上趙柳兒在年末生下,兒子,這四個喜嗎?
楊若晴在心算的同時,孫氏那邊已經掰著手指頭,邊回想老楊頭的話,邊說出了口:“你爺說了,年初大安上任巡撫,年中鐵蛋考中秀才,年中鴻兒考中秀才,年末柳兒添兒子!”
“柳兒和鴻兒都屬于大房,大安是三房,鐵蛋是四房,今年咱家除了五房,其他三房全都喜盈門,吶,他說的好像就是這四個喜!”
楊若晴:……
一句話,照著老漢的這種算法,是典型的重男輕女。
在這一年里,老楊家的兒孫們可是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除了剛剛劉氏帶來的老楊頭版本的四喜外,能添加的喜事多了去了。
譬如年初,二婚的楊華梅一口氣生下三胞龍鳳胎。
在比如二婚的荷兒生了兒子。
再譬如小二房的繡繡和繡紅姐妹都訂婚……
好吧,因為楊華梅,荷兒,繡繡,繡紅這些都是女子,所以在老楊頭的概念里,哪怕女子家里張燈結彩正在發生大喜事(參考戲臺子還沒拆的駱家),對于老楊頭來說,這些喜事都屬于親戚家的喜事,不能納入老楊家的喜事統計范疇來。
只有老楊家的男丁身上發生的喜事,才能算喜事。
即使老楊頭再如何稀罕幺女楊華梅,即使楊華明再咋樣在乎荷兒,
她們兩個生的兒子,那都不姓楊,前者姓徐,后者姓李,所以在老楊頭的認知里,都是別人家的男丁。
至于駱家的大志高中進士,即使駱家的慶祝活動這段時間一直在持續進行,都已經在十里八村的熱門話題上霸榜了,即使老楊頭最近天天都在駱家喝酒,即使他在村里行走,別人看到他,都要對他恭喜恭喜,說恭喜他的曾外孫高中進士!
可即使如此,在老漢的心里,再高的榮耀前面也得加個‘外’字,只有‘內’才是真的好。
這是老漢的固有思維,一個人最大的徒勞就是試圖去用道理扭轉別人的認知和固有思維。
你老漢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唄,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咱各自保留就是了。
“不過,你爺這話,我和你爹是不認同的。”突然,孫氏又來了句。
“咋個不認同法啊?”
“在我和你爹這里,咱們三房今年可不止大安那一樁喜事,”孫氏說,“還有咱妮妮的降生,還有咱大志的高中,還有咱無憂的定親,對了,還有咱錦陵的高中!”
“你瞧瞧,屬于咱三房和駱家的喜事這么多,接二連三吶,我和你爹每天都高興得合不攏嘴!”
楊若晴吐出一口氣,欣慰點點頭:“你是我親娘,我爹也是我親爹呀!”
只有孫氏和楊華忠才會這樣想,因為他們對大志,對無憂,對妮妮……這種感情,自然跟老楊頭和孩子們的感情截然不同的。
打一巴掌隔一層,這話雖然有點那啥,但是,卻是事實和真相,尤其對于多子女的人家,就如那雙手伸出來,手指頭是存在長短之分的。
帝王對于自己生的皇子公主們,也存在一個類己和不類己的區別……
何況咱這普通老百姓呢!
楊若晴和孫氏都沒有要去鎮上醫館的意思,只要一切安好,順順利利的,大房幾個妯娌都去了,也就差不多了。
而且,老楊頭和劉氏他們后面又第二批次去了鎮上醫館,家里這些再去,醫館都要炸掉了,容不下那么多人。
再者,若是不順利,自然也是大夫們去解決問題,家里這些就算全都一窩蜂的去,也搭不上手,幫不上忙啊!
楊若晴留了孫氏和楊華忠在駱家吃夜飯,孫氏起初是拒絕的。
“這段時日在你們這吃了好多好多回,還是回去燒吧,再不燒,家里那鍋臺都要落灰了。”
“娘,不在乎今夜再落一次灰,”楊若晴拉著孫氏的手,輕輕搖晃了兩下。
“明日一早,左老夫人就要回去了,今夜你,還有我大舅媽,還有五嬸,我都打了招呼,待會都過來吃飯,陪左老夫人吃飯!”
聽到楊若晴這番說,孫氏便不再推脫,歡歡喜喜應下了。
……
日子一晃,已經是三天后。
左老夫人和左錦陵他們早就回了湖光縣,駱無憂也回了營地繼續忙碌。
倆孩子目前只是定了親而已,婚期定在兩年后。
原因很簡單,左錦陵現在才14歲,兩年后等他16歲,再成親也不遲。
且駱無憂到那時候也就20歲,20歲對于一個女孩子的身體和心理來說,也差不多可以成親了。
雖然,但是,盡管……身邊的這個時代的人都認為20歲是老姑娘,但那是別人的‘認為’,不存在參考意義。
三天后,老楊家這邊喜氣洋洋,一大早,楊永青就去了一趟鎮上,然后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堆的肉菜回來。
他在老楊家各房挨家挨戶打招呼,也來了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