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必定要把最大的‘頭’,留給兒子小三子。
而二哥明年已經準備回村來接手楊華忠家的百來畝田地的管理權,這邊的油水,絕對沒有酒樓那邊多。
鎮上酒樓的油水,也絕對沒有縣城酒樓多。
所以楊若晴推測,二哥應該是前些年在縣城酒樓,撈夠了,吃飽了,調任到鎮上酒樓后,漸漸不得勁,加上年紀又見長,奔四的年紀,閨女都不省心,心力憔悴,所以決定回村來找事情做。
“撈油水是必定的,水至清則無魚。”駱風棠說。
楊若晴點點頭:“這些我都清楚的,不管是二哥,五叔,還是現在的陳彪,以及年后就要去鎮上酒樓當掌柜的小哥……”
“他們幫我辦事,撈油水是肯定的,這也是人之常情,”
“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他們不影響到咱家酒樓的根基,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如果誰撈的過猛,影響到了根基,就算是家里至親,我也不會給面子。”
……
楊永進和曹八妹回去后,關起屋門兩人就在堂屋里合計。
又把繡紅叫到跟前來,跟她仔細分析這些里面的彎彎繞繞。
繡紅也破天荒的站在她爹娘這邊,非常的聽勸,這更加讓他們夫妻欣慰。
待到繡紅出去找四喜說這事兒去了,家里這夫妻倆的熱乎勁兒也過去了大半。
曹八妹問楊永進:“她爹,咱家的銀票都是你在管,咱家眼下還有多少錢啊?我都不曉得個確切的數,你可不能全給砸進了鋪子,好歹為小三子留些。”
楊永進說:“這些年我在酒樓賺了不少,那些供貨商跟我這里送的禮,吃的回扣,我一并都兌換成了銀子。”
打個比方,他之前在縣城當掌柜那些年,各權利還是很大的,因為天香樓是縣城三大酒樓之一。
因為天香樓背后的東家是護國大將軍家,所以縣城很多達官顯貴和鄉紳地主,還有其他一些商人,都會有意無意的往天香樓來照顧生意。
而自己又是將軍夫人的親堂兄,所以很多人都想要跟他這里搭上關系,于是,以各種方式和渠道過來找他。
有個供貨商,想要跟天香樓達成合作關系,送了很多的煙酒給楊永進。
但楊永進基本是不怎么好那一口的,所以那些煙酒,最后都不是直接送過來,而是寄存在縣城某個特定的煙酒鋪子里,然后楊永進定時去那家煙酒鋪子里提取銀子……
“這么多年下來,我確實撈了不少油水,刨去當初砸在繡繡身上的,如今,我們在錢莊還存了將近七十倆雪花銀!”
“啊?這么多啊!”曹八妹的眼睛都綠了。
“那開鋪子要多少啊?”她又問。
楊永進說:“我算了下,鋪面租金,加上進貨的本錢,以及前面半年的預備成本……準備個二十兩銀子妥妥的!”
“哦……那就好!開得起就好!”曹八妹道。
“余下的五十兩銀子,咱一個子兒都不動,都給小三子準備著。”
“這五十兩銀子,照著當下的利息,咱每年都能從錢莊穩穩提將近3倆銀子的利息!”
“這3倆銀子,只要咱過日子不鋪張浪費,都能管咱小半年的生活費了!”楊永進又說。
曹八妹非常自信的擺擺手:“用不著那么多,咱家自個有菜園子,還養了雞鴨鵝,還有七八畝田地,隔壁就是我大哥家,想吃豬肉都能半賣半送的。”
“3倆銀子咱都能過一年,除非親戚朋友間有事情要送禮,那可能會多一些,又或者家里誰生病了……”
“烏鴉嘴快閉上!”
“哦哦哦,呸呸呸,我烏鴉嘴,右拐莫怪!”
……
另一邊,繡紅約了四喜在村南頭雜技場外圍說話。
四喜也是聽得心花怒放,抓住繡紅的手說:“這個主意好,多謝岳父岳母,我感覺渾身充滿了勁頭!”
繡紅不好意思的抽回手,看了眼四下,道:“還沒成親呢,又是在外頭,就算咱定親了也莫要上來就抓我的手,被人看笑話!”
四喜連連點頭,腳下還往后退了兩步,保持一定的距離。
繡紅滿意一笑,這才接上四喜先前的話說:“嗯,我也是!咱將來賺錢自己花,只要咱賺錢了,甭管在你家,還是在我家,咱腰桿子就硬了!”
四喜又問繡紅:“那分家和彩禮這事兒,是你爹媽到時候讓媒人捎話給我爹娘呢?還是我現在就回去跟他們挑白了說?”
繡紅道:“你別說,咱裝作啥都不曉得,到時候讓我爹媽去找媒人,讓長輩們之間溝通。”
“另外,咱做買賣的事,你誰都不要說!事以密成,懂不?”
四喜嚴肅點頭:“懂,我跟我三哥那里,都不會說半個字的!”
“好!”
“雜技要開始了,咱也進去吧?聽說今個有大馬猴呢!”
……
四喜家。
幾個兒子媳婦,陪媳婦的,帶孩子的,又或是陪著岳母們的,大家伙端著長凳子,吃過夜飯擦黑都浩浩蕩蕩去了村口老楓樹那里等著看戲。
去得早有去得早的好處,能夠占據靠近戲臺的地兒看戲,也能聽得真切。
去晚了,啥都夠不著。
一下子家里就冷清了,就余下四喜娘和四喜爹。
四喜娘在灶房,看著鍋里用熱水浸泡著的滿滿一鍋的碗筷,四喜娘恨不得拿起鋤頭,當啷幾下全給砸碎了拉倒!
她瞥了一眼蹲在灶房門口抽旱煙的四喜爹,到底還是不敢去拿鋤頭來砸。
但她也是重手重腳的在那里刷鍋洗碗,嘴里發著牢騷。
“我最煩的就是這種唱大戲,幾個兒子,全都跑去把丈人家接過來看大戲,給我添亂!”
“一日三頓,殺雞買肉來招呼這些親戚,完事了碗筷一丟,全都跑去看大戲,留下我在家里給這么多人當牛做馬!”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