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夫,我們都是外行人,聽不懂,你還是用我們能聽得懂的語來說吧!”楊若晴直接道。
這老大夫吧,醫術好是事實,但喜歡拽文賣弄學問,也是事實。
趙大夫撫了下胡須,清了清嗓子,他這不是想在將軍面前表現一把么?
結果被將軍夫人直接拆臺了。
“老夫人的情況是火毒卯熱所致的喉管腫脹,吞咽不下東西也是這個原因。”
“火毒?那降火是不是就行了?”楊若晴又問。
趙大夫說:“道理是這樣,降火,清熱,解毒。”
眾人都松了一口氣,大家伙兒對這一塊都不陌生,經常天氣干燥就容易上火。
牙齒出血,咽喉痛,蹲坑都蹲不出來……
“我且先給老夫人開些清熱解毒下火的藥,你們先吃著,五天后再復診!”
“好的好的,辛苦趙大夫了。”周旺連連點頭鞠躬。
等到趙大夫開了藥,楊若晴和駱風棠也準備回去了,順道再把趙大夫帶回鎮上的怡和春醫館。
“大伯,你是和我們一道兒回去?還是留在這里陪姑姑?”楊若晴和駱風棠臨走前來駱大娥屋里跟她告別,同時又問守在床邊的駱鐵匠。
駱鐵匠神色間有些猶豫,很顯然,老漢依舊放不下心自己的妹妹,想繼續留在這里陪著。
但駱大娥卻主動建議駱鐵匠回去:“過兩天大志他們就要回揚州去了,哥,你先回去陪孩子們,我這邊已經無礙了。”
“嗯……也行,等志兒他們去了揚州,我再過來看你就是。”駱鐵匠磨磨蹭蹭著起身之際,還不忘反復叮囑駱大娥:“大夫開的藥你一定要吃,不要嫌苦,另外,這幾日你千萬要忌口,辛辣的東西不要碰!”
“你看看我,我這咽喉之前也不好,我后來把辛辣,還有煙酒都給戒掉了,如今好多了,也不咳了!”
“所以你也不要擔心你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好好養病,你也能像我這樣痊愈的!”
駱鐵匠在叮囑駱大娥這些東西的時候,完完全全就像是一個剛上小學的哥哥,連說帶比劃,非常的認真,嚴肅。
而仰著頭聽的駱大娥呢,眼底都是崇拜和佩服,儼然像是一個初上幼兒園的妹妹。
這畫面,莫名的美好啊!
……
一行人上了馬車,在周旺和小環的目送下,馬車緩緩駛離周家村。
路上,趙大夫突然面色凝重的對楊若晴和駱風棠他們說:“將軍,夫人,老太爺,先前在病人家,老朽藏了兩句話沒講。”
原本車廂里輕松的氣氛,隨著這該死的趙老兒的一句話,頓時就沉重下來。
“趙大夫,你咋還藏話呢?到底是啥話?一次性吐露清楚啊!”楊若晴語氣里都有點不爽了!
專門請你過來看診,是看中了你的醫術,是對你的信任和器重。
你這老家伙,還玩起捉迷藏來了,信不信我把你們整個怡和春都給端了?
眼看著楊若晴就要發怒,駱風棠抬了下手,讓楊若晴先穩住情緒。
他也是目光陰沉的盯著面前的趙大夫:“直說無妨!”
趙大夫悄悄抹了把冷汗,道:“老夫人的情況,雖說目前來看確實是火毒所致,但我先前給她診斷的時候發現,她脖子內側的紅腫里,似有不尋常的小腫塊。”
小腫塊?
楊若晴心里咯噔一聲,到底還是沒躲過?
“那小腫塊是壞事的征兆?”駱鐵匠焦急詢問。
趙大夫道:“目前不好說,先吃藥看看效果,若是正常腫塊,這服藥下去盡可以消腫。”
“若是這副藥下去,還不能消腫,甚至腫塊長大,又或者老夫人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精神頭不濟……那可能就不太好了!”
一個人,最怕的是在你明明沒有節食,也沒有過度運動,每天就正常吃消耗的情況下,身體突然暴瘦……
這可能是身體發出了不好的信號,必須要引起重視。
“我的天吶!”駱鐵匠臉色灰白,雙手微微顫抖著,眼神一片空洞茫然。
根據老漢大半輩子的經驗和耳聽目染來的經歷,當一個醫術很高的老大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幾乎也就宣告著那個病人的壽命進入了倒計時,家里人可以幫其著手準備后事了……
“大娥啊,我的妹妹……”駱鐵匠哽咽住了,兩行渾濁的老淚從眼角滾落。
“大伯,別這樣,趙大夫只是一種最壞的設想,或許事情沒咱想的那樣糟糕呢……”楊若晴趕緊安撫駱鐵匠。
駱鐵匠也點頭,沉聲道:“我們會幫姑姑尋訪名醫,用最好的藥材來治!”
這話,他可是直接當著趙大夫的面說的。
駱風棠根本不需要在乎趙大夫如何想,治不好駱大娥,駱風棠降罪到怡和春醫館,都是一句話的事。
所以當下趙大夫腦門上出了一層冷汗,壓力山大,但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慎之又慎道:“老太爺莫要太過擔憂,我定會竭盡所能來治療老夫人的!”
駱鐵匠望著趙大夫,眼中再次亮起一絲光,“……多少錢,我們都出得起,拜托你了!我就這么一個妹妹……”
……
回到長坪村后,駱鐵匠的情緒始終有些低落,哪怕是在陪著左老夫人閑話家常的時候,這老漢都是在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盡量不讓客人看出自己的悲傷和擔憂。
“哎,但愿你大娥姑姑只是虛驚一場,她若真有個啥好歹的,你大伯怕是也要去掉半條命了!”
私底下,王翠蓮在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忍不住跟楊若晴這嘀咕。
楊若晴又何嘗不是這樣想呢?
可這事兒,得看老天爺怎么安排了,誰說都不好使。
“過幾天等大娥姑姑吃了藥,到時候再看看吧!”楊若晴只能如此說。
雖然駱大娥那邊是那樣的情況,但終究是親戚,駱家這邊,因為大志的高中,也因為之前跟鄉親們許諾的,這不,酒席之后,后續的慶祝活動還得照常舉行。
村口的老楓樹底下,已經搭起了戲臺子。
南邊那一大塊空地上,雜技班子也來了,在那里圈了一大塊地,開始搭很大很大的帳篷,到時候表演雜技就在那個大帳篷里面,里面圍繞著中間的大塊表演空地,用鐵柵欄隔開,鐵柵欄這邊是一排排高低有序的座位,以環形的架構圍繞著中場的表演空地。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