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車廂里怎么忽然有點熱了……
謝長安深吸了口氣,稍稍將馬車車窗推開了點兒縫隙,低頭,視線再落到趙明月臉上的時候,忽然看到她額角紅紅。
撞的
謝長安低語一聲,將小方桌上的蠟燭亮了起來,拿著燭臺湊近照了下,發現趙明月的額頭紅了一大片,還有一點破皮,血絲滲出。
謝長安皺了眉,將燭臺放好,拿出袖袋之中的青瓷小罐,給趙明月額角上抹了一點藥膏。
藥膏落到傷口上,初始疼痛,后面清涼。
趙明月皺眉一瞬之后,就睡了過去,沒什么反應了。
一股涼風吹來,桌上的燭火晃動一二。
謝長安伸手,護著那燭火片刻,瞧了那微開的車窗一眼,略略遲疑片刻,沒有關窗,而是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脫下,蓋在了趙明月的身上。
這車廂內,酒氣、藥氣混在一起,實在是不怎么好聞。
需要開窗通通風才行。
接下去的路上,謝長安十分操心地盯著趙明月。
不過一開始有些鬧人的趙明月這回睡著了,一路上動也沒動一下。
等回到趙司馬暫居的館舍后,謝長安抱著睡沉的趙明月下了馬車,一路將她送到了房間去。
趙司馬還沒回來,陪同進京的護衛卻是瞪著懷抱趙明月的謝長安,仿佛是看到天上下紅雨一般收到了驚嚇。
趙明月的義兄趙沖更是長大了嘴巴,等謝長安把人送下出來,與他告辭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似的,僵聲問道:你、這位公子不知是哪個府上的
我是涼國公府的謝長安,趙姑娘她……謝長安朝著房間方向看了一眼,她今日幫了我大忙,醉酒之事是我的錯。
還請兄臺告知趙司馬,莫要責怪趙姑娘,我明日一早親自登門與趙司馬說這件事情。
告辭。
趙沖看著謝長安十分禮貌,辭懇切的模樣愣愣地點頭,連說了幾聲好。
等把謝長安送走之后,趙沖猛地一拍大腿,小妹好本事呀!
入京還不到半個月,就把謝公家的公子哄到手了!
……
趙明月醉了一日一夜,第二天酒醒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坐在床榻上,聽著婢女小蕊絮絮叨叨自己昨天喝醉酒干的蠢事,又看著外面的天色半晌,趙明月哀嚎一聲,我爹呢
司馬大人去忙了。
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
沒呢。
趙明月麻溜的翻身下床,拿了包袱布就開始收拾衣服,惹得婢女連連怔愣,小姐你干什么
我還能干什么當然是跑路啊!
趙明月氣惱地說道:上次我爹就說了,我再喝醉酒他要打斷我腿的,這一次我醉死成這樣,等他回來肯定要我小命,我趕緊跑回潞州去避風頭去。
不用啊!
小蕊趕緊拉住趙明月,不用的小姐,司馬大人這回沒生氣!
啊趙明月愣了一下,你是說真的,還是在哄我呢我爹怎么可能不生氣!
今早謝公子來了,與老爺說了會兒話,老爺笑呵呵的呢,還讓奴婢好好照看小姐,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
哪個謝公子
就謝家六公子啊……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