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熠也瞪著她。
因為方才莎蘭忽然不見,謝長清離去導致母親傷心,他當然知道,更看得出來母親強顏歡笑,此時對莎蘭哪里有好臉色。
你這個女人還敢到母親面前來你是來耀武揚威的嗎
熠兒。
云纖凝撫了撫肖熠的頭頂,不要亂說話,去,到馬車上坐著,等母親一會兒。
可是娘——
去吧。
肖熠咬了咬牙,狠狠瞪了莎蘭一眼,在婢女的扶持下上了馬車。
云纖凝這才將目光重新落到莎蘭身上,你是專門來找我的吧你想說什么
莎蘭眸光幽深地看著她,丟下一句你過來,便轉身去了前面人少一點的街角位置。
身邊的婢女低聲說道:這個女人奇奇怪怪的,公主,要不咱們別理她了。
云纖凝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抬步往街角走去,她只不過一個孕婦,又能怎么樣
云纖凝身后護衛亦步亦趨跟了過去。
到了那街角,云纖凝站在莎蘭面前三步遠的位置,雙手交疊搭在小腹之前,面容端莊淡漠,無甚多余溫度,現在可以說了
莎蘭靜靜看著云纖凝,幾乎是用一種挑剔打量的眼神。
她默默地對比自己和云纖凝之間有何不同,有何差距,會讓謝長清方才那會兒生出猶豫。
她自認比云纖凝年輕、漂亮,身形更玲瓏曼妙。
她一點也不比眼前這個女人差。
唯一差的是身份。
大秦的公主和茉蘭的公主是不一樣的。
而這是她無法改變的東西。
這讓她的眼色陡然暗沉起來。
云纖凝感受到了那些直白的打量,心中隱隱生出不悅來。
長久以來的尊貴身份讓她凌駕絕大多數女人之上,大半輩子以來都沒有女子敢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但這樣挑剔不甘的眼神,卻也叫她多了幾分得意。
她知道眼前這位茉蘭小公主明白了兩人之間的差距——
云纖凝早已經打聽過莎蘭的來路。
莎蘭到堯城、到謝長清身邊,乃至是跟著謝長清入京的這一路……說是自甘下賤、死纏爛打也不為過。
這些事情對尋常的女子來說都是極為糟糕不齒的。
莎蘭作為一個公主,做出這些事情更是低微到了泥濘里。
身份和做派上,莎蘭已經掉了自己一大截。
更不用說自己和謝長清當年青梅竹馬的情分。
云纖凝目光下移,落到了莎蘭的肚子上,或許謝長清那么猶豫,是因為這個女人死纏爛打,以及這個孩子不得不負責。
那么如果這個女人不去死纏爛打,能主動離開,是不是一切就會回到正軌,自己和謝長清也可以重新再續前緣。
這個念頭剛從云纖凝心頭扎根,便瘋了似的發芽生長,無法抑制。
她說:做筆交易——我讓人保茉蘭那里不被外人侵犯,讓人送你回家,給你想要的一切,而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離他遠遠的,再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莎蘭瞇起眼,捏在手指尖的細針也是微微一縮。
那針淬了毒。
她不能容忍謝長清的猶豫和遲疑,任何阻擋自己的人都得死。
所以她來的不懷好意。
她想殺了這個大秦的公主。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