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祁神色如常,笑說一聲老王爺自謙,但心中卻泛起一抹狐疑。
自從出發之后,中山王好像謙恭的多了——
當然,在冀州的時候他也很謙恭,但那種謙恭就像是中間隔著一層紗。
云祁倒是也能理解。
畢竟中山王戎馬半生,是大秦開國功臣,鎮守冀北多年,不管是在冀北、還是在朝中,乃至是在宣武皇帝的心中都占據極其重要的位置。
他有能有德有功有才,自然免不得高人一等。
云祁的確身份尊貴,是太子嫡長子,又深受宣武皇帝喜愛和器重,他日前途無量。.五0.
但在中山王這里,說云祁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是不為過的。
中山王恭敬之余,免不得也會帶幾分對后輩的審視。
但現在的中山王卻是真真切切的恭敬。
那種審視不在了。
云祁垂眸喝茶,琢磨他是否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所以如此。
時辰也不早了,殿下早些休息,明日還要趕路。中山王朝著云祁拱了拱手,轉身退了出去。
云祁把茶杯放下,抬手招呼林震:還有幾日到馬陽谷
兩日。
還要兩日,那我們是走的挺慢的,也不知道冀州那邊,昭昭情況如何。
林震說道:玄甲軍戰力強悍,五萬人傾巢而出,應對冀州府的那些守城官兵和都護的兵馬肯定是毫無問題,更何況有玄明將軍。
玄明可是玄甲軍的上將軍,跟隨云祁多年,經歷大小百余場戰爭未嘗敗績。
且兵法陣法都極為厲害,是名副其實的常勝將軍。
這樣的人坐鎮玄甲軍,當然是萬無一失。
云祁垂眸不語,只盯著茶杯看。
林震頓了頓,又說:那個……七小姐肯定很安全,殿下放下。
云祁抬了抬手:退下吧。
林震拱手退走之后,云祁從懷中拿出個紅玉墜子來。
墜子做成開口栗子的形狀,晶瑩剔透極為好看,還墜了流蘇繩結,原是要戴在腰間的小玩意兒。
這是京城分別的時候謝昭昭送他的。
分開的時候,云祁便以此為念想,如今到了冀北,明明她就在自己附近,卻還要靠這玩意想念佳人……
云祁扯唇幾許,有些郁悶地把墜子又收回了懷中。
冀北之地,除了冀州城之后幾乎是一馬平川的戈壁石灘,毫無天然防御屏障。
唯有馬陽谷那里,可借地勢之便進行圍攻。
陳文琢如果夠聰明,必定會在那里設伏。
不過,他如果得知冀州有變,還會不會繼續先前的計劃動手呢
云祁希望他動手,這樣罪證確鑿直接拔除冀北毒瘤,免得中山王念著是陳家子嗣放虎歸山,以后遺禍無窮。
云祁也希望他不要動手,這樣不會有傷亡。
以他之能,兵不血刃也能解決這個野心之輩,當然就需要用一些別的手段。
無論如何,結果是一樣的。
……
馬陽谷內,陳文琢收到快馬傳信。
但看完信中內容,陳文琢陰沉著臉把信撕成碎片,廢物!
這個柳純鈞,簡直是白白做了那么多年的冀州都護。
被個謝長淵牽著鼻子走也就罷了,竟然還這么容易就讓出冀州城,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