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場的歌舞退去,如今也換上了更為香艷情濃,瞧著就惹人遐思的舞蹈。
謝長淵進來的時候就出手大方地定下了八角舞臺之下最好的位置,此時那位置也為他空著。
他原是來慣了這種地方的,穿戴不俗,舉手投足更是瀟灑倜儻。
因而一坐過去,便引得臺上一眾舞姬頻拋媚眼。
樓中伙計也十分殷勤地給謝長淵推薦了樓內招牌名酒。
謝長淵嘗了一杯不錯,便吩咐送兩壺來,一邊品酒一邊看歌舞。
這酒嘗著入口甘甜,和京中名酒雪林春有些相似,卻不想后勁兒倒比雪林春厲害的多。
謝長淵一壺入腹,竟感覺有些飄飄然起來。
有舞姬從謝長淵面前轉圈飛旋而過,臂釧上掛著的輕紗香氣浮動,撫過謝長淵俊美的臉頰。
謝長淵瞇了瞇眼睛,忽而一把抓住那截輕紗一拉。
舞姬啊了一聲朝著謝長淵栽過去,堪堪被謝長淵攬了個滿懷。
謝長淵眸中帶著幾分促狹的輕笑:你在勾引我么
舞姬精致繁瑣的妝容,卻擋不住面頰以及脖頸上泛起的紅暈。
歡場多年,極少遇到如謝長淵這種年輕俊美,只坐在那里品酒就能將所有姑娘目光都引過去的男子,她才忍不住拋出了紗袖。
哪料到他如此反應。
舞姬穿著清涼,清晰地感覺到謝長淵的手攬在她腰間的熱度,以及嗅著這男子身上清淡的酒氣,竟叫她的心控制不住失速地跳動起來。
她連忙低下頭,扮做嬌羞無限,給謝長淵倒了杯酒,公子請。
謝長淵瞧著她臉上嬌羞笑容,覺得做作矯情,裝扮痕跡太重,一點也沒有腦海中另外一張臉那般清新好看,自然而然就撩人心扉。
反應過來自己又在想她,謝長淵心頭嗖一聲冒出了火,面上笑容也更加放肆不羈:你這般遞酒,我可不會喝。
那、那公子要如何
謝長淵的眸光落到舞姬紅艷飽滿的唇上,勾唇淺笑。
那舞姬只覺魂兒都要被勾走了,不可置信地看他片刻,果斷將那酒含入口中,攬著謝長淵的脖子,將酒哺喂于他。
醇香甘甜的酒在唇齒相和之間渡入口中。
謝長淵覺得酒變了味道,忽而興致驟降,把貼在自己懷中的女子推開了幾許。
此時,旁邊似是有人過來。
謝長淵半闔著眼把那舞姬松開,正要笑著說什么,忽而卻被什么潑了滿臉滿身。
謝長淵呆住。
從小到大沒被人潑過,竟是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轉過臉去,卻見陳書蘭靠在青苔的身上,氣息不穩,手中還拎著一只酒壺。
那雙眼紅的像個兔子一樣,蓄滿了淚水,也寫滿了傷心。
謝長淵張了張嘴,還沒說出什么來,陳書蘭把空酒壺丟在了地上,腳步踉蹌地轉身走了。
謝長淵覺得腦子里嗡的一聲,除了那女子踉蹌離去的背影,以及她那雙傷心絕望的眼,其余都是一片空白。
公子、公子——
長隨在他耳邊急呼,謝長淵猛然醒過神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殘酒,甩袖走了出去。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