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座內,梁王順著半開的窗朝著大門方向一直看著。
管事站在他的身后,暗暗琢磨,梁王殿下可不是個有耐心的人,還好,只需要等待一刻鐘。
一刻鐘,眨眼即過。
尚且在梁王殿下的耐心范圍之內。
到時候辦成了事,殿下高興,少不得一大堆賞賜。
管事如是想著,平順呼吸,也朝著大門方向看去。
大致過了半盞茶時間,梁王的身子陡然僵了一下,額角青筋也鼓了起來。
殿下管事遲疑地問道,您怎么了
啪!
手中茶盞掉落地上摔成碎片,梁王一手按在心口,另外一手扶著桌角似是想站起身。
卻是身體剛一離開椅子就朝地上栽過去,倒在地上渾身抽搐,雙眼犯白并且口吐白沫。
殿下!
管事大驚失色,連忙叫人來幫忙。
在一陣手忙腳亂之后,梁王府的下人抬著發了病的梁王快速離開寶祥樓。
寶祥樓后巷轉角停著一輛樸素至極的烏蓬馬車。
車窗只掛著半截青色布簾。
車內,謝昭昭瞧著梁王府的馬車快速離去,慢條斯理地將頭上的小廝帽摘下。
真是活該!香桂氣憤道:他竟然利用三小姐誆騙小姐出來,小姐若是若到他那般狠辣的瘋子手里,還不知道是個什么結果!
梁王和那云姍郡主十分殘忍,將府上奴仆當牲畜一般對待,任意毒打殘害。
這樣的人竟是皇家子嗣……要奴婢說,只是誘他發病都是輕的……
命不錯,運不好。謝昭昭淡淡說了一聲,又接過香桂遞過來的手巾,擦拭臉上那些為了遮蓋白皙皮膚的乳膏。
對了小姐!香桂皺眉說道:他發病的樣子這般狼狽可怖,咱們前面怎么沒引些百姓來看,叫他丟盡臉面才是!
這就不妥了。謝昭昭搖頭說道:你也知道梁王暴虐,引百姓來看,他極有可能把看到他丑態的人全部殺掉。
……香桂一僵,弱弱地說:是奴婢想的簡單了。
回吧。
謝昭昭擦干凈了臉,隨手把巾子丟在一邊,藥用的重,想必他這發作一次,起碼要大半個月起不來身,我們也能消停一段時間。
是。
香桂吩咐粘了胡子,打扮成糙漢子的雷興駕車往回走。
謝昭昭忽然又咦了一聲。
香桂回頭:怎么了小姐
我想起一點事情。謝昭昭慢悠悠地說:梁王怎么知道,我和姐姐之間有了齟齬
……
謝昭昭這邊輕描淡寫解決了這件事情,等云祁知道,都已經晚上了。
他一面輕笑,想著果然是自己的謝姐姐,出手干脆利落,卻又很快收斂了笑容,著實有些后怕。
這也就是謝昭昭反應機敏。
如果稍微反應遲鈍一些,落入梁王手中,生不如死都是輕的。
云祁沉著臉坐在寒月軒的書案后面,盯著桌上的金蟬鎮紙片刻,忽然起身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