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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 吻我吧,就現在。

      那天,盛牧辭好哄歹哄,又是說再也不敢了,又是讓她隨便罵回來,一直哄了一個多小時,宋黎才抽抽噎噎著睡著。

      也是一時情急,話不過心,惹哭了她。

      當時盛牧辭正在機場準備登機,在她電話始終打不通的第一時間,他就讓助理訂了去往紐約最近的航班。

      在美國,賀家的勢力范圍無處不在,于是他還及時聯系到賀司嶼,請他查找女朋友下落。

      誰曉得這姑娘只是酒量太淺睡著了?

      明明還在南宜時他就有講過不能喝酒,去宴席之前也提醒了,他能不生氣么。

      京市機場的貴賓候機廳。

      在盛牧辭結束通話后,助理詢問他是否還要前往紐約,最近行程都很趕。

      懸著的心落地,盛牧辭往沙發背一靠,望著繁復貴氣的水晶吊燈,兀自陷入沉思。

      ……

      宋黎剛睡著,宿舍就響起門鈴聲。

      是伊納過去開的門,她正在刷牙,含著滿口乳白色的泡沫,門一開,看到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

      男人外貌衣著都很端正,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問道:“打擾了,請問宋黎小姐在嗎?”

      見是帥哥,伊納一雙寶石藍的眼睛直放光。

      “我是賀司嶼先生的私人助理,”男人從外套內口袋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她,態度一絲不茍:“煩請配合,我們需要確認宋黎小姐的安全。”

      賀氏的掌權人……賀司嶼?

      伊納聽得倒吸口氣,不小心一咽,牙膏全吞了:“她、她睡著了。”

      確定宋黎無事后,男人禮貌告辭離開。

      翌日,宋黎一睡醒就被伊納堵在門口,質問她和賀司嶼是何關系。

      宋黎揉著蓬亂的頭發,睡眼惺忪地看著她,茫然地說:“我不認識。”

      這話伊納顯然不信,將昨晚賀司嶼的人找上門的事說了出來,要她老實交代,是不是大佬的女人,居然隱瞞這么久。

      宋黎訝異一瞬,想到昨晚盛牧辭那么著急,心里大約有了猜測:“可能是我男朋友誤以為我出事了所以……他們比較熟。”

      伊納不可思議地瞪大眼,問他男朋友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天上午,在mateo教授的指導下,宋黎和伊納分析完一整摞醫療數據,餓到頭昏眼花。

      中午走出研究院,她們準備到附近的商場吃頓好的補充能量。

      伊納在抱怨再這樣學下去她起碼得折壽二十年的時候,宋黎接到了盛牧辭的電話。

      雖然昨晚被他兇了一句,但他都是出于擔心,而且宋黎也覺得自己做得不對,畢竟事前答應過的。

      于是她在電話里溫溫順順,盛牧辭問,要去做什么呢,宋黎乖乖地說,準備和伊納一會兒去吃午飯。

      盛牧辭帶著不同尋常的懶意,溫聲說:“站那兒別走了小阿黎。”

      沒懂他話,宋黎發出一聲疑惑。

      電話那邊的人突然輕笑了聲:“再走就遠了。”

      盡管一時想不明白,但宋黎還是不由地放慢了腳步,懵懵問他是什么意思。

      只聽他用幽邃的嗓音,緩緩說,回頭。

      宋黎略怔,一下頓足,內心深處忽有千絲萬縷的弦在顫動,又像是怕自己意會錯。

      安靜三兩秒,她倏地回首。

      馬路對面是一排紅綠色地道的美式建筑,半圓形拱門前,停著一輛黑色轎車。

      越過川流不息的車輛和行人,宋黎一眼和他對上目光,他雙手抄兜,在車頭的大燈前懶懶靠著,遠遠望著她笑。

      那一瞬間的心情,大驚大喜。宋黎從未想過那天能在異國他鄉的街頭和他重逢,可他就是出現了,那么猝不及防。

      她喜出望外,立刻奔向對面。

      頭一回覺得幾十米的距離都如此遙遠,宋黎奮力地奔跑過去,見他笑著張開雙臂,她整個人帶著沖力直撞進他懷里,被他穩穩抱住。

      那時,他們已經有半年多沒見了。

      宋黎一剎那像只黏人的貓,臉蹭在他身前,透過衣服輕薄的面料感受著他的體溫,撒嬌似的叫他的名字:“盛牧辭……”

      “嗯。”盛牧辭低頭,吻了吻她的發。

      在他懷里膩了好一會兒,宋黎才抬起頭,語調軟軟的:“你怎么到這兒來了?”

      盛牧辭看著她笑:“等你下課。”

      一句話,惹得宋黎頓時紅了眼,環著他腰,臉仰著:“也不和我說,白白在外面等。”

      盛牧辭眸低著,將她籠在目光里。

      他撥開她鬢邊的碎發,細細端詳自己許久未見的小女朋友,皮膚依舊瑩白滑膩,好像瘦了,頭發也長了些,穿著淺粉色的毛衣,他抱在懷里毛絨絨的。

      “這不是昨晚惹哭你,給你賠禮道歉來了。”他玩笑著,一瞬不瞬地凝著面前的女孩子,想要好好看看她。

      宋黎也是望著他,兩人都突然不說話了,眼對著眼,靜靜地瞧著彼此。

      他忽然而至,一定是臨時過來的。

      宋黎直覺他不能久留,輕輕開口問:“你待多久?”

      “紐約的行程提前了。”盛牧辭瞧著她紅潤的嘴唇,很想親一親,但想到她還要在這里生活兩年多,被相識的同學老師看見,怕這姑娘日后難為情,于是打消了念頭。

      他乘坐昨天那趟航班到分公司,事情處理完就得趕回京市,確實不能長時間留這里。

      盛牧辭按住她的唇,指腹摩挲著:“只能再待兩小時。”

      聞說不上失落,能有兩小時都是恩賜了。

      宋黎想了想,加上午休時間,她差不多也有兩小時的空。

      “嗯……”宋黎輕輕握上唇邊他的手指:“你等我一下。”

      宋黎給還在馬路那頭的伊納打了通電話,告訴她自己不能和她吃飯了,要陪男朋友。

      那天中午,盛牧辭帶宋黎到餐廳,吃了她一直想嘗卻排不上隊的惠靈頓牛排。也許只是因為他在,讓宋黎感覺,那是她來到紐約后,吃到過最美味的一餐飯。

      兩小時也做不了什么,飯后他們走到那條歐美風情的街巷,在一大片染井吉野櫻花的粉白色世界里,牽著手散步。

      宋黎抿唇笑,想著,真好呀,終于和他一起看到櫻花了。

      他在,今天街上的情侶就多了一對。

      “盛牧辭。”宋黎冷不丁出聲喚他。

      盛牧辭回眸,和她四目相對,她瞳仁里好似有清澈的湖水流動,在陽光下亮晶晶的。

      看著他,說:“吻我吧,就現在。”

      得到應允的男人就像酣睡已久的雄獅驀地蘇醒,對視短瞬,盛牧辭幾乎沒有猶豫,握住她胳膊,將人一把托臀抱起,往身后的長椅一坐,面對面放她到自己腿上,緊緊摟住。

      盛牧辭的熱息燙到她耳廓,聲音再抑不住地啞了:“小阿黎,你這樣,我走不了了。”

      “你剛剛……不就是想親嗎?”宋黎小聲,分開坐著,膝蓋抵在他身側,眼神羞澀眼里卻又有笑意:“而且這里膩歪的小情侶這么多,也不差我們。”

      盛牧辭凝著她,忽地笑了。

      那一刻他有著猛烈的意識,喜歡上眼前的女孩子絕非偶然,也不是一時興起,喜歡她不缺理由,只要遇見了,怎么可能對她沒感覺。

      盛牧辭再不遲疑,掌心扣住她后腦勺,去含她的下唇,女孩子久違的溫軟喚醒身體里的記憶,他毫不客氣地張開唇,去尋她的舌,指尖陷在她發里,梳著撫著。

      宋黎摟著他脖頸,閉著眼睛在他的親吻間沉迷,努力跟上他吮舐的節奏。

      公園里櫻花落了滿地,他們坐在長椅上熱烈纏.綿的時候,春天的風一起,樹上的花瓣悠然飄落,帶出櫻吹雪的景象。

      那天的盛牧辭,特別像破了戒律就再難守住什么清規的僧侶,親得深刻又用力,要把她揉進身體里似的。

      走前,還壓她在車前蓋上親咬好半天。

      再見到伊納時,宋黎嘴唇鮮紅,是被某人吮的,他還不節制地將她的下唇咬破了個小口子。

      伊納見識多,一眼明了,直呼刺.激,一邊感慨高且帥還重.欲的男朋友真是太讓人著迷了,一邊又笑說他都不憐香惜玉。

      那天下午宋黎臉紅了老久。

      伊納始終覺得小宋黎的男朋友不簡單,時不時追問,原本宋黎不打算說的,不想太招搖,沒承想幾天后,她被盛牧辭摁在車前蓋上吻的情景不知被誰拍到了。

      就盛氏的名氣,“盛三與小女友在曼哈頓街頭熱吻”的詞條輕易便同時登上了微博和推特的熱搜。

      于是,盛牧辭的戀情終于國內外皆知了。

      慶幸的是宋黎當時被壓著,那幾張照片沒拍到她的臉,除卻半知情人士伊納,身邊沒人認出女方是她。

      那天在宿舍,伊納震驚到失控,在沙發瘋狂搖晃宋黎的肩,吶喊,親愛的,你果然是大佬的女人啊!

      晚上和盛牧辭語音通話的時候,宋黎側躺在被窩里,手機握在耳邊,在昏暗的夜色里嬌嗔:“都賴你,人那么多還要親……”

      他在那邊笑:“不是你先勾的我?”

      宋黎事后不認賬:“……我才沒有。”

      剛睡醒,盛牧辭的聲音啞著,無端問了句:“寶寶,困不困?”

      “不困。”宋黎沒察覺到他深意,自投羅網般地回答:“還能再聊會兒。”

      他當時應該也還在床上躺著,沙沙的嗓音帶著些曖.昧:“我想了。”

      “想什么?”宋黎頭枕著,下意識問。

      她單純的語氣惹得盛牧辭笑了聲,慢慢悠悠低著嗓,聲音經由手機漫進她耳朵里:“想喘給你聽。”

      宋黎一秒鐘恍然大悟,臉倏地紅了,含羞帶怯地囁嚅著:“你……不要臉。”

      “跟女朋友要什么臉?”他慢條斯理反問。

      “……”

      那晚,聽著電話里粗.沉而性感的聲音,宋黎面紅耳赤,屏著息,不敢呼出一絲氣。

      偏偏那人還低啞著聲,要她說點兒羞恥的話,宋黎臉紅到雙頰像是燒著兩團火,拗不過他,埋在被窩里,咬著唇很小聲很小聲……

      那之后好些天,宋黎和他煲電話粥都是細聲細語,還在那夜的臉紅心跳里不好意思著。

      對面那人倒是滿足,笑得像只狐貍。

      宋黎在紐約前兩年,他們稀稀疏疏的也算是見過幾回面,盡管盛牧辭都待不了很長時間。

      最久的一回是其中一年的圣誕,他在紐約停留了整日,陪她過完了美國的新年。

      那年她的圣誕禮物是好幾對價值千萬的亮鉆耳環,宋黎很喜歡,但真心感覺太貴重不值得。

      那夜宋黎站在一棵燈光閃爍的圣誕樹前,幽怨地看著他:“你怎么那么敗家呢,盡亂花錢。”

      盛牧辭伸手摸到她的耳洞,勾著薄唇說,這是為他打的,他得負責,可不能委屈了它們。

      后來漸漸地,宋黎的耳環都堆積成了小山。

      有時盛牧辭會提前告訴宋黎,他什么時候有空過來,能待多少小時,有時也可能來得很突然。比如有回他出差到華盛頓,辦完事情還有空,臨時起意趕去紐約,就為了見她一面。

      宋黎記得那時正值紐約最冷的月份,紐約的冬天要比京市冷得多,深冬的夜,將近十二點,她接到他的電話。

      他說,我在你宿舍樓下,半小時后走。

      幾分鐘后宋黎裹著圍巾跑出來。

      空空如也的街區,夜空中飄著細細碎碎的雪籽,他站在一盞路燈下,周身籠在一片橘光里,一開口,呵出團團白霧,對她笑。

      宋黎奔過去和他相擁,感受到他一身的寒氣,忙解開圍巾往他脖頸上裹,一抬眼,看見他的嘴唇都凍得有些干裂了。

      只一瞬她的眼眶就濡濕了。

      “就半小時還大老遠地跑什么呀!”宋黎心疼地打了下他胳膊,又去握住他雙手,攏到掌心想搓熱,更著聲:“穿這么少,不冷嗎?”

      盛牧辭卻不以為意地笑著,勾住宋黎的腰抱住她,冰涼的唇壓到她耳畔,話說得輕描淡寫:“想見你。”

      “怎么還有一年半,好慢。”他將她摟得很緊,呼出的氣全熱在了她頸側。

      宋黎聽得想哭,一眨眼,眼淚從他的領口滑了下去。

      不想他受凍,哪怕只有半小時,那夜宋黎悄悄帶他到宿舍,輕手輕腳地進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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