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臨時生變,無論謠真與假,陳翎必然遭受非議,影響前程。
陳智云再次落座,“陳翎,羅桑呢?”
“二哥找她嗎?”
他揚了揚眉梢,“羅桑多大了,有三十出頭?”
陳翎隨手拉被子,拉至腹部,“三十二。”
“她夠癡心。”陳智云挪座椅,挪近半米,“她父親約大哥提起過你們的事,大哥的意思只要你肯,陳家沒意見。”
“我不肯。”陳翎側臥,握拳抵住下頜,“我同羅桑澄清過,對她沒有男女之情。”
他這姿勢難受,沈楨在他腰后墊了一個枕頭,好奇問,“羅桑?是那天冒雪到老宅的女人嗎?”
陳翎望向她,“是那天你鬼鬼祟祟偷窺的女人。”
沈楨撇嘴,回憶了一下,“她蠻漂亮,個子也高。”
他淡淡嗯,“我沒說她不漂亮。”
“那三叔不喜歡漂亮的,喜歡丑的?”
陳翎詫異于她的腦回路,故意逗她,“喜歡蠢的。”
沈楨莫名好笑,“是不是男人喜歡互補?三叔睿智,所以喜歡蠢笨的?”
他琢磨了一秒,“興許是。”
“笨女人也不敢追求三叔呀。”
陳翎若有所思,“那就呆傻又膽大包天的女人。”
“有這樣的三嬸,三叔可別忘了請我。”沈楨擰開保溫壺蓋,倒出一碗烏雞湯。
“請你什么。”
“出席婚禮啊。”她眼睛烏亮亮,發著純情無畏的光。
陳翎沒出聲,辨不清神色。
他知道,在國道那一吻,她面對他不像原來那樣自在了。
她刻意退到一種安全距離,她的天真,他的成熟,將男人和女人是身份模糊掉。
沈楨遞給他湯碗,“我加了紅棗和桂圓。”
他接過,“你以為坐月子嗎?”
“要補血啊。”她信誓旦旦,“三叔,我中考跑八百米摔了一跤,我媽整整燉了一周的老母雞湯。”
陳翎舀了一勺,“你親手煲的?”
沈楨托腮,目光灼灼,“食堂的鍋,商超的烏雞,我全程掌控火候。”
他悶笑,“滋味不錯。”
陳智云坐在那,嘴角的弧度深意十足,“老三,不打擾你了,早歇息。”
陳翎端著碗,“二哥,代我問候新二嫂。”
“你二嫂確實惦記你的安危。”
沈楨起身,送陳智云到走廊,他放慢腳步,“我小瞧你的道行了。”
她仰面,只對視一霎,又沉默低下頭。
陳智云直奔電梯。
片刻,停在七樓,2床燈火通明。
他一進門,倪影沖過去,“沈楨無恙?泥石流,翻車爆炸,她竟然沒死?”
陳智云不冷不熱瞥她,懶得答復。
荒野求生,群狼惡戰,陳翎“警界全能王”的稱號,不是大風吹來的,是流血流汗拼來的。
有他舍命相護,再惡劣的環境,沈楨照樣能平安。
倪影直勾勾盯著陳智云,“陳崇州在嗎?”
他一不發解領帶,“老二不在。”
她瞬間喜笑顏開,“陳崇州這輩子只為我迷過心智,其他女人再高明的手段,吸引得了他一時,留不了他一世。”
“你挺得意。”陳智云把西裝掛在衣架上,倪影跟在后面出主意,“智云,陳淵失勢,陳崇州也厭倦了她,現在解決她簡直易如反掌。”
“解決她?”陳智云面無表情,“你準備如何解決。”
她面露狠色,“人活在世,意外不是常有嗎?”
“倪影。”他警告她,“你老實點,沈楨絕不能動。”
“憑什么不能?”她不甘心,“那兩個男人一個自顧不暇,一個受制于何家,不會再護著她了。”
“現在護著她的,比老大和老二更難纏。”陳智云側目,“你造了多少孽自己清楚,再捅婁子,他抓著有由頭處理你,我可攔不住。”
“他?”倪影拽陳智云的胳膊,“誰在護著她?”
“總之,你最好安分守己。”他撂下這句,走出病房。
秘書捧著一摞文件,在門外恭候陳智云,“三爺剛簽署了查封令,百洲國際無限期封禁,長安區局已經去往現場實施禁令。”
他深呼一口氣,“你認為陳翎最憎惡什么。”
秘書思索,“三爺半生清廉,應該最憎惡被緋聞毀掉清白。”
陳智云意味深長,“這不是現成的流嗎。”
“沈小姐?”秘書恍然大悟,“我立刻去散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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