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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誘餌 > 第153章 他會為此發瘋

      第153章 他會為此發瘋

      陳崇州淪陷在昏黃的光影里,有些寂寞潦倒。

      沈楨感覺到他緊繃的身體釋放出擊透自己靈魂的力量,他喊她名字,沈楨,沈楨。

      從虛無,到真實。

      她才明白,他為何如此蒼白無力,來自他失而復得的驚懼,惶惶不安的后怕。

      沈楨一動不動,被他急促的氣息淹沒。

      許久,她嘗試推他,“還沒清理完傷口...”

      陳崇州不撒手,反而摟得愈加用力。

      她抿唇,“你以為陳政綁架我嗎。”

      話音未落,他手背青筋暴漲。

      “你不了解。”他隱隱戰栗,盡管不易發覺,但瞞不過沈楨,她整個人在他懷中,他的每一寸體溫,每一下滾燙的心跳,都昭示著他未平息的無措。

      陳崇州臂彎箍住她,頭埋在她頸窩,“曾經,陳政帶走一個女人丟在國外,她流浪街頭,險些活不下來。”

      沈楨驀地一震,“喬小姐嗎?”

      他沒回應。

      她思索了一秒,“我長得像她嗎。”

      陳崇州嗓音喑啞,“不像。”

      “安橋說,我眉眼的神韻有幾分像她。”沈楨攥著酒精棉,心不在焉涂抹他傷口。

      男人成心惹她似的,“你沒她好看。”

      沈楨惱了,伸手掐他,“你是不是不疼啊?”

      指甲蓋掐進肉里,他倒抽氣。

      她一甩手,不搭理,朝門口走,走幾步,身后沒動靜,禁不住好奇扭頭。

      陳崇州連唇色也青白。

      沈楨終究心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返回,摁住他手,貼紗布。

      手法故意粗魯,他忍了一會兒,往回抽,“我自己來。”

      她沒憋住笑,又迅速收斂,放輕了許多。

      陳崇州望著她,烏黑如墨的發絲從鬢角垂落,她低眉順眼的模樣,動人極了。

      他手指撩開,挽到耳后,撫摸她白皙纖瘦的面頰。

      “你在老宅這么鬧,陳政會不會刁難你。”沈楨猶豫片刻,“為什么說你母親是逃出漩渦?”

      陳崇州默不作聲,她見狀,也沒再追問,撕下一塊膠條,固定住紗布的兩端。

      起身的一刻,他開口,“如果你今天失蹤了,我和陳家魚死網破。”

      沈楨愣住,重新坐下,“陳政是你父親。”

      “當他選擇動手,他就不是我父親了。”一縷光投映在地毯,斑斕的橙綠色,再晃過他的臉,忽明忽暗。

      “我接受他不顧我安危,舍掉我留富誠,也接受他的殘酷算計,成為他的槍靶。我不接受他將喬函潤的悲劇復制在你身上。”

      陳崇州永遠忘不了,喬函潤有多么狼狽凄慘。

      但凡他遲一天,她就死在異國他鄉了。

      他不敢想象,沈楨經歷那一幕,他會為此發瘋。

      “你對陳政都狠得下心,絕得了情,唯獨對倪影辦不到。”沈楨拂開他手,收拾地上的藥箱,“幸好我沒有不自量力跟她一決高下,不然輸得比現在還慘。”

      李惠芝說,她是死腦筋,在男女之情上,不撞南墻不回頭。

      周海喬的前車之鑒無時無刻警醒她,否則面對陳崇州,她不知要栽得多狠。

      陳崇州皺了下眉,“我不是舊情難忘。”

      他也知道,和倪影那段舊事,在沈楨這里可謂千瘡百孔,解釋不清。

      最開始的確是渣,為了接倪影,把她棄在瓢潑大雨里,甚至編出“假性戀愛”的關系,和她撇得干干凈凈,哄前女友。

      因此沈楨耿耿于懷。

      而這次,即使排除感情,陳崇州也不想無視倪影的死活,放任她遭受病痛折磨。

      她也許罪大惡極,也許有一萬個過錯,可分明能讓她活,卻眼睜睜讓她亡。

      生是生,錯是錯,保她的命,再判她的罪,他不愿混為一談,打碎倪影的一切。

      再涼薄的人也有愛恨悲歡,那些過往,或撕心裂肺,或漫長壓抑,總牽扯一絲記憶和余情。

      他沉悶呼吸,襯衫裹住的胸口劇烈隆起,沈楨抽離他懷抱,“我不要原諒你。”

      說完,她躺下,鉆進被子里,蒙住頭。

      在微弱的燈里,背對他。

      好半晌,客廳的鐘聲傳來,陳崇州俯下身,親吻她嘴角。

      饒是他這般溫柔,沈楨也清醒了。

      她根本沒睡。

      他下頜滋生的胡茬太硬,蹭過她皮膚,烙印出淺淺的紅色。

      ***

      與此同時,東郊的高爾夫球場,黯淡的暮色下,一個氣魄英武的男人打出非常漂亮的標準少三桿,是球場罕見至極的雙鷹,揮桿入洞的姿勢瀟灑利落。

      男人穿著純白的運動服,身軀寬闊挺拔,茫茫原野十里枯榮,唯有他是一抹精絕的艷色。

      一輛賓利緩緩駛向停車坪,后座的車窗降下,顯現女人的面孔。

      晚霞流轉,一山之隔的東疆港霓虹綿延,燃燒遍天際,仿佛無盡無休的烈火,男人在萬丈烈焰的中央。

      司機泊住,心有余悸勸誡,“陳老大是千年的狐貍,萬宥良尚且不是他的對手,咱們別著了他的道。”

      女人一不發,注視著男人。

      不得不承認,陳淵的性魅力,絲毫不遜色陳崇州。

      那樣沉默疏離,又難掩風姿。

      像春日冗巷纏綿的雨,一個眼神,一聲唇語,特殊的情致與味道,帶著誘惑女人墮入歧途的魔力。

      她悄無聲息入場,站在他旁邊,“夜深了,看得清球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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