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意懵住,“她不是梁董的小蜜嗎。”
女同事揶揄,“沈楨可看不上梁董那盤老白菜,她是陳家二公子養在外面的女人,何二小姐就為打壓她,才自導自演了一出艷聞,我去總裁辦送文件,無意聽梁董在電話里和夫人提起的。”
魏意委實沒想到,鬧個大烏龍。
***
陳崇州陰森著一張臉,邁下臺階。
薛巖一瞧,明白他在沈楨那里嗑了一鼻子灰。
二公子脾氣硬,心腸也硬。
那么多姑娘挖心掏肺癡戀他,他從未動容。
唯獨碰上沈小姐,七十二般的武藝都不靈驗了。
冷戰,她更冷。
熱戰,她不拾茬。
陳崇州情場練就的一身道行,空有技巧,無處施展。
說實在的,倪影那款女人,比較容易上手,海王無論男女,他們對于優質獵物一向來者不拒,渴求度很高。
純情固執、圖謀簡單的女人,搞僵了,反而無從突破。
薛巖拉車門,陳崇州皺了下眉,“明天召開董事局會議,撤回陳淵外放的決議。”
“陳淵外放河濱,董事局通過了。”
他眉頭皺得愈發緊,“什么時候。”
薛巖右手墊在車頂,等他坐穩,繞到前排,“您中午提案,下午通過。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董事局自然積極配合。”
陳崇州面孔滲出寒意,“不該積極,他們倒積極。”
薛巖沒吭聲,這架勢,估計他窩火窩得不小。
“陳淵出發了嗎。”
“明早的航班。”薛巖頓了頓,“他這一星期總是在嶺苑國際附近出現,桂園也潛伏了眼線。”
陳崇州眼神犀利,“他察覺了。”
“不確定。”薛巖調轉方向盤,開往東疆港高速,“以陳淵的性子,察覺到喬小姐還活著,會如此淡定嗎。”
“痛苦,自責,忌恨。”男人投向窗外連綿的街景,“如果喬函潤不枉費我的調教,未來成功煽動父子反目,陳政吃不消陳淵的反擊。”
薛巖耐人尋味說,“陳淵和老董事長之間,各種恩怨早已一觸即發。”
陳崇州靠著椅背,慵懶至極,“周菲手下的模特,進展得怎樣了。”
“一個二十二歲的,一個二十六歲的,資質非常出眾,分別負責拿下梁澤文和國貿集團的傅董,梁澤文這頭,暫時沒有合適出場的機會,為避免弄巧成拙,周菲建議再等一等。至于傅董那頭,周二就得手了。”
他在后座闔目養神,“去梅園。”
穿梭過寂靜的木質長廊,陳崇州停在一扇朱紅的石門前。
樓閣內梅香滿庭,寫著詩文的燈籠從橋頭延伸至橋尾。
肖徽在燈火中招手,“陳董事長。”
他走過去,侍者隨后降下帷幔,遮擋住風。
肖徽憋了一肚子的疑慮,“陳淵在富誠當董事,就算天塌了,他好歹幫咱們分擔一部分,終究富誠是陳政一手創辦的企業,他作為陳家的兒子,不能獨善其身。您為何把他調離本市呢?天高皇帝遠,萬一哪天賬目曝光,是您一人承擔了。”
陳崇州接過侍者遞來的帕子,擦拭雙手,“是我考慮不周全,我正準備親自接手河濱的項目,調陳淵回來,繼續任職董事。”
肖徽長吁氣,“陳淵在公司,富誠后面真出岔子,老董事長不可能犧牲兩個兒子,他必定千方百計撈出一個,他肯撈,您就有一半的概率脫險。”
陳崇州含笑,“你深謀遠慮,我很放心你。”他丟了方帕,緩緩落座,“我打算安排你接管晟和集團,擔任總經理。”
肖徽出乎意料,“接替大公子的位置?”
“你有興趣嗎。”
他遲疑,“為陳董事長效力是我的光彩,關鍵老董事長能同意嗎?”
“父親退居二線,只要董事局投票同意,他不會有異議。”
肖徽十分尷尬,“我在董事局...口碑不佳。”
陳崇州若無其事扣住鼎爐內旺盛燃燒的火焰,“我會運作。”
“那有勞陳董事長了,我一定好好干。”肖徽斟滿一杯燒酒,主動敬他。
陳崇州喝下,唇邊浮起一絲詭譎的笑容。
酒過三巡,他借口有應酬先離開,這邊散場不久,隔壁的帷幔被掀開,楊姬尾隨在陳淵身后,注視他們遠去的背影。
“莫非晟和有問題?二公子這么重視權力,他竟舍得分權給下屬。”
陳淵目光定格霧蒙蒙的長廊,沒回應她。
楊姬試探問,“我們不如籠絡肖徽,二公子給他什么,我們承諾他雙倍,二公子下馬,立刻兌現。肖徽有勇無謀,不是厲害角色,您完全駕馭得了他,事成后也鏟除得了他。”
陳淵笑了一聲,“肖徽的好日子不長了,沒必要在他身上費精神。”
楊姬詫異,“他執掌晟和集團,深受二公子信任,以后董事局也要看他的臉色了,還不是好日子嗎?”
“老二交付肖徽的并不是晟和。”陳淵系著大衣扣,踏進茫茫夜色,“是掩護他全身而退的靶子。”
趕回富江華苑的途中,薛巖收到保安的報信,一輛軍綠色吉普車捆了一個年輕女人駛入國賓半島4號院,他揭過車窗發現女人手腳纏著繩索,嘴巴也粘了膠條,格外狼狽。
薛巖大吃一驚,“二公子,老董事長綁了沈小姐!”
陳崇州瞳孔瞬間漲大,“多久了。”
他答復,“半小時。”
“黑狗在場嗎?”
一旦黑狗出馬,絕不是一般的棘手,證明陳政玩狠招了。
薛巖調頭,往回開,“大公子不是將黑狗送去東南亞定居了嗎?”
陳崇州心思深沉,死死扼住門扶手,“你以為陳政沒本事接回他嗎。”
薛巖恍然,是了,時至今日,陳淵和陳崇州皆斗不過陳政這塊老姜。
雖然選舉接班人的這盤局,陳政被陳淵擺了一道,陳崇州也遭了算計,可歸根究底,陳政依然是最大的贏家。
哪個兒子繼位,皆是他的替死鬼。
只不過,他的本意似乎要舍棄陳淵,可臨了陳淵逃了,陳崇州陰差陽錯頂了他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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