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風險高,回報率也高。
像陳智云的手段。
如今,倪影的確因愛生恨發了瘋。
一個畸形且毒辣的女人,最防不勝防。
陳崇州眼神越過倪影,落在陳智云的面孔,“二叔,我打算向您討這個女人,您可否行個方便。”
片刻的僵持。
“我這把年紀了,崇州,你非要我低聲下氣求你放她一馬嗎。”
他笑意耐人尋味,“二叔求我,我理應給您面子,但這次,恕我不給了。”
說完,陳崇州望了一眼倪影,“我不該救你,任你自生自滅,也省了后患。”
猶如一柄鋒利的劍,直挺挺刺進她心臟,攪得她痛不欲生,“你要舍掉我的命?”倪影撲上去,以抱著他的姿勢哽咽質問,“陳崇州,你連我的性命都不在乎了?”
“你也險些要了她的命。”他不留情面搪開,倪影摔倒在地。
陳崇州前進一步,她退后一步,她感受到他猛烈的殺傷力,來自他眉眼,他身體,他呼吸。
那種冷冽張揚的氣場,蔓延在他的骨與皮,活生生碾碎她的所有。
是從沒領略過的,全然陌生的陳崇州。
或者,曾經的陳崇州根本不忍心這般對待她。
倪影咬著牙,被逼至死角,脊背撞擊在屏風,疼得四肢一蜷。
他移開視線,再次看向陳智云,“二叔是一定保她嗎。”
后者只笑,沒回答,“你父親在書房等你,別耽誤了。”
陳崇州熄滅煙頭,揚長而去。
陳智云拽倪影起來,一臉不耐煩,“有意義嗎?移情別戀的男人眼中,你的眼淚毫無價值。”
這一刻,倪影才體會到天崩地裂的滋味,她自恃的舊情、舊愛潰不成軍。
她面色蒼白,難以抑制顫栗,“我不會放過她,不會放過他們。”
陳智云居高臨下俯瞰,不明的情緒一閃即逝。
***
那頭,陳翎正在省辦公大樓,拜訪一位滿頭白發學者模樣的男人。
男人沏了一杯茶,“在省廳習慣嗎。”
“適應中。”陳翎接過茶杯,“惦記您特意過來。”
“惦記我?”男人大笑,“爬上高位了,開始打啞謎,不誠實了?”
陳翎也笑出聲,摩挲著手中警帽的帽檐,“冬季潮寒,我買了膏藥,專治師母的關節炎。”
“她周日在家,你親自送一趟,你師妹也從外省機關調回本市了。”男人頗有深意看著他,“她可是為你主動請調。”
陳翎不露聲色,“師妹一直黏我,等她成家,我也解脫了。”
男人察覺他的推諉,打趣問,“你什么時候安定下來,有心儀的對象嗎。”
他抿唇,漾起一抹笑紋,不語。
男人嘆了口氣,“你師妹知道,恐怕要傷心了。”
陳翎回避這個話題,話鋒一轉,“張盛管轄區的一起詐騙案,您通知...”
男人抬手,制止他說下去,“你明白一線和仕途的區別嗎?一線戰場,你直覺認定他鬼鬼祟祟,疑似罪犯,你可以追蹤他,寧可錯捕一千,不漏一個危害社會的分子。然而在仕途,你的一一行,一個決策,一個念頭,若是差強人意,你底下虎視眈眈的同僚,一秒就會掀翻你的位置。”
陳翎心口頓時涼了幾分。
郭靄旗是教員,隸屬省領導班子,目前在職的一百多名局處級人員,基本都是他的學生。
當年陳翎在邊境搗毀工廠窩點,授一等功,也是郭靄旗親手給他換上制服肩章。
他最了解郭靄旗的政治風格。
開場直接打圓場說教,這事,往往成不了。
果然,郭靄旗語重心長提點他,“你沒有依據,強制拘捕陳太太,她反告你一狀,潑臟你和沈楨有不與人知的私情,才如此激進幫她出頭,你的生涯永遠有一筆污點,你懂嗎。”
陳翎仍舊不準備罷休,“您清楚我的為人,陳智云雖是我二哥,他包庇親眷,我也絕不容他。我掌握的隱情,倪影千真萬確涉嫌雇兇傷害罪,我非抓她不可。”
對面的男人語氣溫和慈祥,“你掌握的隱情是現場錄像,還是證人供詞。”
陳翎表情一滯。
“僅憑一面之詞,不排除她們存在恩怨,蓄意誣告。”他半認真,半玩笑,“陳翎啊,我指控你詐騙我一百萬,可沒有人證與物證,我的指控在法律范疇成立嗎?陳太太是同樣的道理。你干了十三年基層,立案偵察的基礎是證據,而不是你憐憫弱者,強者有罪論。”
郭靄旗走向辦公桌,背對他,“冷靜一些,回去吧。”
陳翎靜默良久,敬了一個禮,轉身離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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