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沖過去,“陳崇州沒有證據指認我,你是他的長輩,你難道攔不住他?”
“你低估老二了。”陳智云點上煙,站在窗前,“你總有把柄在他手上。”
“我不信他心里那個女人會比我重要。”倪影在原地發笑,“陳崇州怨恨我,他利用她和我賭氣。”
“可她懷孕了,你有多大的分量抵兩條命?你接二連三下藥,想過大出血的后果嗎?”
她察覺陳智云并不打算出面鎮壓這場風波,他看透了她的價值,對于陳崇州的把控力沒那么大,倪影慌了神,“陳翎調回本市,為了給他接風洗塵,我們已經推遲婚禮,你宴請了政商兩界最有頭臉的貴賓,半個月后是新定的日期,婚禮再取消,一定謠四起,不利于你。”
陳智云面目凝重,撣落的半截煙灰化為粉末,庭院的風一吹,尸骨無存。
陳崇州從別墅區出來,一輛熒光綠的布加迪駛出街角,速度猛,急剎時,輪胎摩擦起火,又輾軋過人造綠地坪,一陣塑料的焦糊味。
易名摘墨鏡,“二哥。”
陳崇州降下車窗,“澳門那次,有轉賬記錄嗎。”
“救倪影那次?”易名翻手機,“有,澳門那頭也有,賭博畢竟是有錢有勢的玩法,留底細圖方便,不然互相反咬,都麻煩。”
“報警。”
易名為難,“二哥,不痛快了?確實,這局仙人跳,真窩火。關鍵倪影自愿上鉤,再者,澳門的博彩屬于合法娛樂,內地干涉不了,咱掏完錢了,再收回——”
“詐騙。”陳崇州不咸不淡瞥他。
他徹底愣住,“倪影?”
捷豹沒發動引擎,悄無聲息。
陳崇州也平靜,“你先這么報案,后續我去打招呼。”
易名沒想到這輩子能見識他倆反目的場面,“二哥,送倪影進去蹲?”
他摸煙盒,“不行?”
易名嘬牙花子,“她惹你了?”
陳崇州一不發,手遮住額頭,擋窗外的光。
他沒心思回答,易名也沒再問。
***
晚上八點,沈楨剛躺下掛水,病房門從外面被推開。
男人穿著灰色的羊駝大衣,一股極其矜貴內斂的氣質,一手拎公文包,一手勾著鑰匙,似乎正要離開醫院。
沈楨立刻坐起來,“三叔。”
他把公文包放在沙發上,“好些沒。”
“都好。”她頓了頓,“陳教授去公司了。”
陳翎走到輸液架的位置,“你是本地人?”
“是。”
他衣服散發出鐵銹的味道,像手銬,或者警用器械,襯得他整個人冷冰冰。
“在哪所大學。”
這人,審訊似的,無形的威嚴震懾。
“國際經貿。”她不禁窘迫,“沒什么知名度,很普通的學校。”
“中環路那所嗎。”
沈楨詫異,“三叔也知道?”
“為什么不知道。”陳家的男人,基因個高,身型也板正,顯成熟,卻不顯老,勝在風骨。
“我下屬負責本市治安,暴力斗毆都出自你們學校,新生經常拘留。”
她耳根緋紅,“我沒參與。”
陳翎看了她一眼,略帶淺笑,“是沒抓過你。”
沈楨覺得,他很壓人。
那種徹頭徹尾,控制全場的人物。
“三叔,長安區分局,歸你管嗎。”
他淡淡嗯,“我管全省。”
沈楨問,“你聽過周海喬嗎?他是我前夫,故意傷害罪判三年。朋友告訴我,他姑姑最近托關系幫他減刑。”
陳翎一向反感打點人情,尤其在他管轄的地盤,不準有半分污點。
業內稱他——鐵面虎。
搞仕途的,擺官威之余,大多是笑面虎。唯獨陳翎嚴肅,哪怕天王老子,他照樣不買賬,實打實的鬼見愁,白無常。
“我會吩咐下級核實情況。”
沈楨下意識抻床單,陳翎忽然伸手,指腹堵住她手背的針頭,“別動,回血了。”
隨即,按墻壁的電鈴,護士很快趕到,他讓出路,撤到一旁。
“家屬呢?”
陳翎拾起沙發上的公文包,沒出聲。
這名護士眼生,新調任到婦產科,她扭頭,“你是家屬嗎?”
他停住,“我嗎。”
“對啊。”護士指床底下,“端便盆,孕婦現在排尿,查看有沒有血。”
陳翎挺直背,沒動。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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