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了?”何夫人情緒失控,“江家的嫡系長子提親,何家都看不上,你要時了忍氣吞聲,容下另一個女人嗎。”
“伯母安心。”他語氣溫和,“就算時了愿意忍,身為男人,我不愿意她忍。”
何時了斟一杯茶,遞給何夫人,“崇州哥哥會安排好,您也太刻薄了。”
何夫人接過茶,臉色不善。
陳崇州并未吃這頓飯,何鵬坤夫婦接連提及嫡系,羞辱二房何佩瑜,也輕賤他,他直接撅了何家的顏面,揚長而去。
他一清二楚,捏住何時了,她在中間周旋,何家無法撕破臉逼他。
鬧僵了,即使聯姻,雙方都窩火,日子也難以太平。
而何時了的秘密太隱晦,只能揪住他不放,他可以肆無忌憚先壓制何家。
陳崇州回到富江華苑,是傍晚七點。
房間里窗簾合得嚴實,擋住天際沉落的晚霞,白紗朦朧浮蕩,掠過床上的女人,這一幕溫柔亦多情。
他開燈,女人身體頓時覆了一層纏綿悱惻的橘光,像綿軟的羽毛,撩動他心臟。
陳崇州眼底漾笑,彎下腰,手指撥開她面頰粘住的發絲,“睡覺了?”
沈楨翻了個身,背對。
他笑意更濃,坐在床邊撫摸她唇瓣,“在桂園不是挺高興,又別扭了?”
她蠻力一甩,甩掉他手,整個人蜷在被子里,一動不動。
怎么哄,都沒反應。
冷淡得不行。
陳崇州察覺到不對勁,從主臥出來,走向清理茶幾的慧姐,“白天誰來過。”
慧姐膽戰心驚,低頭,“一位姓倪的小姐,自稱是您的二嬸。”
他目光深沉,“聊了什么。”
“我沒在場。”
“你在哪。”
慧姐手心全是汗,“我在天臺拖地。”
陳崇州眉目陰翳至極,“我吩咐過你,只照顧沈小姐,不準她摔倒,獨自出門,其余無需你插手。”
“我記住了。”慧姐面色慘白。
他返回,看了一眼燈火深處的沈楨,“倪影來過。”
她終于肯回應,“冷嘲熱諷一通,走了。”
陳崇州坐下,脫西服,“她就那樣,你別擱心。”
“結婚嗎?”沈楨忽然起來,借著一縷茍延殘喘的落魄夕陽,同他對視。
他皺眉,扯了扯領帶,坐下,“何時了那邊,我會扛住壓力。”
“你和我。”沈楨打斷。
陳崇州猛地抬眸,一切極為黯淡,他面容也昏昏沉沉,辨不真切。
許久,他嘶啞開口,“我與何家有沒算清的賬。”
她在一團堆疊的絨被上,安安靜靜。
“暫時,填補不上那筆窟窿。”
“你直白一點。”沈楨看著他。
陳崇州沉悶喘息,襯衣包裹下的胸膛急劇隆起,沙啞更甚,“結不了婚。”
意料之中的答案。
她抓緊床單,“是不能結,還是不想結?”
“你真想結么。”他視線落在她臉上,“還是因為懷孕。”
其實孩子實打實是意外,他不是沒戴套,她也不是沒吃藥,措施到位了。
這個意外,幾乎措手不及,而且在他們鬧分手的冷戰期降臨。
她本能的念頭流掉,圖個一了百了,清凈利落。
是他要留。
喬麗說,男人要分,女人糾纏,十有九對照樣散,可女人逼婚,男人不結,十有八對結不成。
這屬于情場雄性主導的黃金法則。
豪門多薄情,利益當道手足相殘,何況是素未謀面的骨肉,更不當回事。陳崇州既然留,絕不是留孩子,是留女人。
否則隔著“血債”,徹底沒下文了。
他有心留,真瞞著打掉,也結仇。
宋黎那天用自己19個前任的血淚史勸她,市場上的優質男人都搶手,越優質情敵越多,打鐵除了自身硬,也必須耍手段。
生米是煮熟的,不是自來熟。
這次灰溜溜退出,下次繼續裝清高,一輩子讓賢,一輩子撈不到好貨色。
“你阻止我流,又不結,你的想法是在外面安家嗎?”
陳崇州上半身前傾,手肘抵在雙膝,整副輪廓都陷入晦暗,“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女人,我沒這想法。”他指尖用力按壓眉骨,“給我一些時間。”
她抿唇,“多久。”
“一個月,我給你交待。”
沖時間,沈楨明白,他沒騙她,是認真考慮過。
那時剛滿三月,來得及手術,月份過四個月就麻煩了。
她沒再多問,“倪影送了請柬,在你書桌。”
他嗯了聲。
沈楨重新躺下,熄燈。
陳崇州又陪了她一會兒,起身去書房。
天色已經完全漆黑,他拾起請柬,指腹摩挲著燙金花紋,新人照片設計了桃心鏤空,夾層內掉出一個紙條。
他打開,上面一行字:我在宴廳的后臺等你。
陳崇州瞇眼,撕得粉碎,將請柬塞回抽屜。
作者有話說
感謝+1+1??打賞妙筆生花和金幣,天心月圓打賞好運錦鯉,以馬內利打賞鮮花和金幣,玲瓏、書友95410打賞鮮花
感謝min、ioumylovery、sweedy77、照妖鏡、玫瑰、書友71011、我想屬魚、菜鳥至尊、屁桃君打賞金幣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