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坤嘬牙根,“我談了個博士女友,陳主任跟你講了沒?”
“哪個?”
他一噎。
廖坤的博士前任,多到數不清。
“最新那個,37歲科研所的,說我打扮土氣。”
沈楨聞了聞花香,“幫你挑衣服?”
廖坤拉著她進商場,“七折,便宜啊,我適合哪款?輕熟風,要不日韓系,歐美太顯老吧。”他一拍大腿,“校園學長的風格,我成么,扎領結。”
另一只手沒閑著,給陳崇州發消息。
——我不擅長騙女人,以后少找我。
很快,他回復:三樓,女裝店。
扶梯上,沈楨作嘔,“學長風...你年紀奔四了。”
“崇州老師!”
石破天驚的一嗓子,她和廖坤齊刷刷看過去。
李妍舉著一款白色蕾絲裙,走到休息區,男人坐在軟椅上,翻看一本雜志。
“我喜歡。”
男人蠻有耐心,配合她,“不錯。”
“和我搭嗎?”
他打量,“可以。”
陳崇州身上的格子襯衫,還是沈楨買的。
她覺得,他穿藍色好看。
清俊,英朗。
她當即調頭。
“哎——”廖坤拽住她,“是李妍,她知道陳主任在蕪城,打著旅游的幌子,到醫院約他。”
“開房也是李妍主動的?”
“應該是她...”
“我在場。”沈楨盯著廖坤,“他主動的。”
這海王。
廖坤咂舌。
就算賭氣,也玩太大了。
渣一時爽,沒法收場。
他從口袋里摸出首飾盒,“陳主任送你的項鏈,17萬。其實你也有錯,你無緣無故和陳淵...”
沈楨不理這茬,徑直走向女裝店,站在他身邊,“分手費?”
李妍在隔壁試鞋,廖坤跟進來。
陳崇州看了她一眼,表情淡漠,沒出聲。
她不是不能解釋,跑蕪城這趟就為哄他,不過撞上的場面,太堵心人了。
沈楨這,有他的卡,到手沒用過。
情感上,陳崇州不算好男人,可物質確實不虧。
橫豎這一回了,她不假清高,反正前前后后,她收了他不少救濟。
成年男女,尤其男人是高段位,女人談情,談錢,談性,唯獨不談慈善,談良心。
像周海喬那,她白白被坑,險些傾家蕩產,這傳出去才難堪。
沈楨敲了敲柜臺,把卡擱在桌面,“要你們這最貴的。”
店員摘下一條標價1萬9的連衣裙,“這款,當季的。”
她翻吊牌,“沒有更貴的?”
對方一瞧,大客戶,挺為難,“高定版的要提前預訂,沒現貨。”
沈楨溜達一圈,指最上面掛著的小黑裙,“那件。”
大露背,高開叉,細珍珠的吊帶,特騷。
店員取下,她當廖坤的面比試,問他,“還行?”
他本能瞟陳崇州,“這勁爆,你一未婚...”
“離異。”沈楨糾正他,“你們男人嘴上裝大度,心里各種膈應,自己前任放蕩,認了,卻對現任苛刻。”
陳崇州倚著貨架,蹙眉頭,這抱怨的口吻,明顯是沖他。
沈楨拿好裙子,去更衣室。
穿一半,門板倏而晃動一下,她來不及擋,被一具灼燙堅實的身體抵向墻角,退無可退。
他挨著她耳朵,“和陳淵糾纏,還詆毀我,是么。”
沈楨沒想到,在商場里,他明目張膽堵她。
“我詆毀你什么?”
“人菜,癮大。”陳崇州整個人傾軋,腹肌廝磨她,“所以,和他糾纏,是真的。”
她只反駁了后半句。
沈楨什么性子,他有數。
那話,她說不出口,八成是喬麗看不慣李妍,故意貶損他。
倒是她和陳淵,陳崇州清楚,加上倪影,他們這四個之間,有一段交叉。
他跟倪影沒斷利索,沈楨跟陳淵恰好上頭,具體發展到什么程度,一直以來,他沒正經問。
剛夠勉強容納兩人的空間,狹窄悶仄,沈楨手肘撐住鏡框,背對他,語氣生硬,“你不是陪新歡嗎。”
“那你算舊愛?”
“我算嗎?”她反問,“不清不楚就完了,無縫銜接帶女人住酒店,你對正式女友這么隨意?”
陳崇州手裹住她下巴,“倒打一耙,誰教你的。”
陳崇州目光落在她側面,她額頭到頸部,有淺淺的青筋,嫩而薄,嬌得不行,像極了她這個人。
“我在酒店,不如你在醫院玩得刺激。”
沈楨掙扎,拂他手,沒拂開。
門關不嚴,有一道縫,店員和顧客來來回回,等著用試衣間。
陳崇州的皮帶被裙子拉鎖纏住,勾出冰涼的金屬方扣,硌著她腰肢。
他感覺到綿軟纖細,溫溫熱熱的,喉結上下一滾,“你和他有過嗎。”
呼吸起伏,濃重性感的男香大幅度散開。出趟差,換個女伴,連味道都不一樣了。
不羈,恣意。
這味道沈楨沒感受過。
陳崇州始終清冷疏離,像初冬的迷霧,涼透,神秘而禁止。
他不像陳淵,成熟的胚子,欲感的骨與肉,撕開深沉克制的皮囊,是熊熊烈火,完全一觸即燃。
而他太淡泊。
是那種,想做,卻剎車不做,連吻也中斷的極致的折磨。
以致于他釋放出這難得的沸騰的性感,深入發膚,逼入肺腑。
危險又誘惑。
別說小白蓮李妍,倪影在,也暈頭轉向。
好在,睡也睡了,曖昧的滋味也嘗了,沒那份撓心撓肝、吃不著的癢勁兒,相比李妍她們,沈楨扛得住他的撩人。
“我有沒有過,但我嫌你臟。”
陳崇州臉頓時一沉。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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