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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難受

      被夸能力強,男人都高興,可陳崇州此刻,不怎么高興。

      “除了這個。”

      “沒了。”

      他眼底有燥意,“沒了?”

      陳崇州脾氣不行,她不愿意惹他,“有。工作負責,專情,不濫交。”

      他臉色不好看,后半句聽上去像諷刺。

      他一扯,直接扣進懷里,動作有點瘋,有點野。

      唇齒糾纏間,沈楨無意發現了門外的倪影。

      站在那神情陰森森,尤其視線掠過她,格外的不友好。

      倪影目睹了這一幕。

      陳崇州在法國學戲劇時,有一次結業表演,需要和一個法國女孩擁抱接吻,實打實的那種,他打心眼兒里反感,最后,借位演出。

      他有潔癖,這些年,就算玩,也不會太過火。

      而剛才陳崇州吻她,伸舌頭了。

      沈楨下意識甩開,不是心虛,畢竟是他主動帶她來這邊的,關鍵,她不想招是非。

      陳崇州整理好襯衣,去客廳,經過倪影面前,拋下一句,“回來干什么。”

      倪影倚著門,“我的家,我不能回嗎。”

      “這套房是你名字?”

      她眉眼含笑,“你的啊。”

      “沒結婚。”陳崇州坐在沙發上,“你從哪論的?”

      倪影笑容凝固,朝他走去。

      她腰不細,屁股和胸也平坦,唯獨一張高級臉,有混血感,五官很深邃,直筒型的身材也是國際名模的款,又殺又颯,典型的歐美御姐。

      周海喬的兄弟曹睿,曾經也迷過這一款,他說,她們是高端精英的菜,比前凸后翹的明星網紅,顯得更有品位,有格調,氣質很酷。

      倪影俯下身,涂了黑色指甲油的手,蹭了蹭陳崇州脖頸,“真生氣了?”

      他后仰,躲開,沒回應她。

      倪影掛不住臉兒了,“我的東西還在,你就帶另一個女人住?”

      “去收拾。”

      語氣果斷極了。

      這大概才是他真正的本色,骨相。

      女人有戀愛腦,男人也有墮落病,病情越重,冷不丁回光返照,對方都適應不了。

      “陳崇州,你跟我動真格了?”

      他抽出一支煙,沒點燃,叼著,轉動打火機,目光虛虛無無,定格在某一點,“我不養野種。”

      野種這詞刺激到了倪影,“你清楚內情嗎?”

      陳崇州抬眸,“攜子上位,嫁給有錢男人,不是你追求嗎。”

      他一邊說,一邊打火兒,狠吸了一口,“倪影,你太心急了。”

      “我不清楚你為什么愛錢愛到這地步。”

      “我不是滿足不了你,他們給得起的,我也給得起,他們給不起的,我照樣給得起。”

      “我討厭明碼標價,很沒勁。”

      沈楨印象中,這是陳崇州最長的一番話。

      說完,他越來越平靜,像結了冰的死海。

      倪影的性格也剛,扭頭打包了行李,拉著出門。

      臨了,她握住門把手,“只因為我懷孕?”

      陳崇州注視著火苗,被風吹得忽明忽暗,“你想問什么。”

      最終,倪影什么沒問。

      關門的一刻,陳崇州壓抑已久的情緒爆發了,他猛地摔碎了煙灰缸。

      不過,這次他真沒追。

      當晚,沈楨睡在客房,陳崇州沒進來。

      凌晨她出去查看,主臥和書房都熄了燈,煙霧從底下的門縫往外滲。

      估計里面煙熏火燎。

      沈楨回屋睡不著,給廖坤發微信,簡意賅地復述了這件事。

      廖坤今晚在福林大道一家新開的酒吧應酬,鄭野的前女友是幕后老板,他捧個場。

      鄭野很擅長平衡現任與前任,對現任大方,對前任同樣不吝嗇,這家酒吧他投資了兩百萬,理由是前任四個月的青春損失費。

      他大方歸大方,但有前提,分手是他的錯,女人認命了,也沒漫天要價,以后鄭野手頭寬裕了,他能幫一把,都幫。

      廖坤回復一條:孩子是陳智云的嗎?

      沈楨不了解這碼子事,反問:陳智云是誰?

      ——陳崇州的堂叔,親血緣。

      她盯著屏幕好半晌,由于震撼而放大的瞳孔,才漸漸復原。

      倪影肚子里的,是陳崇州的弟弟,這輩分,太亂了。

      沈楨躺平,回憶那副場面,又發了語音,“要是肯打掉,也許斷不了。”

      可倪影好不容易拿到豪門闊太的入場券,她哪會親手葬送。

      倒是廖坤沒想到,陳崇州的冷若冰霜,如今也舍得用在倪影頭上了。

      白月光,朱砂痣,是多少男人邁不過的坎兒,是多少新感情的墳墓。

      他告訴旁邊的鄭野,“徹底完了。”

      舞池震耳欲聾,鄭野沒聽清,“什么完了?”

      廖坤扒他耳朵,大吼,“崇州和倪影!她搬出富江華苑了。”

      那女人又蕩又矯情,張嘴閉嘴談錢,每次在酒局上,往那一坐,挨個探究其他人穿什么牌子,勢利眼得要死,鄭野膩歪透了。

      要物質沒錯,一味只貪物質,自輕自賤從男人口袋撈錢,就討嫌了。

      “值得慶祝。”鄭野碰了下杯,“約崇州出來喝酒。”

      “白天有一場大手術,都站廢了,別折騰他了。”

      其實,陳崇州是鐵打的,他創下過連續三臺手術的紀錄,廖坤無非找個借口,給沈楨制造機會。

      陳崇州和她也算有感情基礎了,只要那尊瘟神不橫在中間礙事,早晚拿下。

      然而那頭,一整晚相安無事。

      一個沒心情,一個沒想好。

      早晨沈楨要走,陳崇州拉開門,又是那句,“去哪。”

      他洗漱過,短發梳理得規整,泛著烏油油的光澤,黑亮硬。

      陳崇州的發質很好,他似乎沒什么是不及格的。

      沈楨說,“回公司。”

      他走到玄關換鞋,“我送你。”

      “你今天不去醫院?”

      “送完你。”

      “挺清閑。”

      陳崇州瞥她,“我耽誤時間,先送你。”

      沈楨沒說話。

      直到車行駛過路口,她沒憋住,“我離過婚,是一個有一段不堪婚史的女人。”

      離得還不算太利索。

      財產沒分清,仇沒報痛快,并且周海喬那人,更不是善罷甘休的主兒。

      像狗皮膏藥,黏上誰,非得吸干了血,再扒層皮。

      沈楨覺得,她這樣復雜的狀況,任何男人都避之不及。

      陳崇州明顯沒遭受過社會的毒打,起碼普通人走投無路的委屈,他沒嘗過。

      她必須提醒他。

      陳崇州專注開著車,“現在的戀愛同居和結婚沒區別,都是一起生活。”

      “我很像會過日子的嗎?”

      他反應平淡,“像。”

      沈楨靜默片刻,“我不喜歡。”

      陳崇州不知道說什么。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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