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楨路過廚房,正巧李惠芝掀開籠屜,“素包子熟了,你去哪?”
“賣廢品。”
她追出,“空手賣?”
沈楨隨便拎起一雙羊皮高跟鞋,“款式過季了,賣收購站。”
李惠芝不信,“那才賣幾十,你缺錢花?”
她心虛,支支吾吾,“勤儉持家。”
李惠芝調頭去扒窗戶,她雖然不玩車,不識貨,可捷豹的車標,她認得。尤其這輛車牌號尾數666的銀色款,太值錢了,是生-殖科陳主任的,她更有耳聞了。
等沈楨下樓的工夫,陳崇州喝完一瓶洋酒。
她穿著拖鞋,黃色的純棉吊帶裙,一拉車門,被濃烈的酒味嗆得蹙眉,“陳主任?”
他眼神有些迷離,“上來。”
他拍自己腿,那意思,坐他腿上。
沈楨靠著車門,沒動彈。
他露面,不是寂寞發情,就是和前任賭氣。
思維又不清醒,真發生了,她純屬白吃虧。
陳崇州這人,床品不錯,可嘴硬,還經常倒打一耙。
“有事直說。”
他遞出一個塑料袋,沈楨接過,是感冒藥。
還算良心未泯。
“廖主任說你發燒了。”
她態度不冷不熱,“淋四十分鐘,陳主任不燒啊?鐵打的身子骨。”
陳崇州抿唇,“誰讓你真下車了。”
果然,他不地道,卻反咬一口。
沈楨轉身就走,陳崇州扯了扯衣領,“你們女人到底要什么?”
“真心。”
“給了。”
“給我?”
陳崇州沉默。
“給誰了,你去問誰,她到底要什么。”
他今天,挺落寞的。
難得風華正茂的陳崇州,也跌入凡塵了。
沈楨出于人道主義關懷,支了個招,“對癥下藥,她愛錢,你給錢,不就得了。”
他突然開口,“我跟你談戀愛,談嗎?”
她不理會,陳崇州一把拽住她,“談嗎。”
他倒是蠻認真,本來也不是愛開玩笑的男人。
“有片酬嗎?”
他皺眉,“正經談。”
沈楨搖頭,“和你,累得慌。”
拂開他手,用力關上車門,陳崇州透過車窗,一直看著她。
他又抽了幾根煙,壓下心里的燥意,等代駕過來,駛離小區。
沈楨回到房間,站在陽臺張望樓下。
陳崇州抽煙,離去,她一刻沒錯過。
內心是動搖了。
在他眼中,提到談戀愛那句時,看出不是耍她,好歹有那么一絲真實感。
最終,她的理智占據上風。
這男人,太難駕馭。
周海喬是基礎版的,沈楨沒搞定,陳崇州是升級版的,她發怵。
她連何婭都斗不贏,何況戰斗力更強的。
周四午休,沈楨收到陳淵的短信,讓她去一趟他公司。
具體什么事,沒講。
她收拾包,告訴隔壁宋黎,“幫我請半天假。”
宋黎胳膊墊住后腦勺,轉動著椅子,“你才休完病假,又先斬后奏,不把呂瑋逼急了,你是不罷休啊。”
“我沒翹班,要緊事。”
宋黎端詳她,“我猜猜,和那位陳先生有關。”
她驚訝,“你神了啊。”
“不是幽會,是正事。”再往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打著正事的幌子,鬼鬼祟祟幽會。”
沈楨沒吭聲,走出辦公室。
“我算是半個病人,呂瑋應該不會為難我。”宋黎拐彎去總監辦,“最后一回。”
她擅自藥流傷了根本,情況挺糟糕,不過宋黎想得開,她新任繼父特有錢,出手也大方,她現在的目標是二十歲的小奶狗。
沈楨趕到晟和,打陳淵的電話,他沒接,提示關機。
她攔住一名女職員,“總經辦在幾樓?”
對方打量她,“陳總目前不方便。”
“不方便?”沈楨給她看短信,“是他邀請我在公司見面。”
女職員核對號碼,確認無誤,“那我送您上去。”
剛到頂樓,那姑娘就撤了,像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這層樓只有一間屋,周圍安靜極了,沒有聲響,落地門窗一體的裝潢,而且沒關嚴。
沈楨擠進去,經過狹長的甬道,里面是半透明浴室。
在臨窗的白瓷浴缸內,除了陳淵,還有一個女人,黃夢。
她身上是三-點式的泳衣,長發盤起,在腦后挽了一個很慵懶的發髻。
沈楨被這一幕驚住,一時忘了出聲。
黃夢在陳淵的后面,雙手繞過他身軀,輕輕摩挲皮膚,從胸口,到腰腹,再無聲無息延伸。
陳淵倚著缸壁,沒有拒絕,同樣沒迎合。
那畫面,就像女人的一廂情愿,男人的默許。
充滿成年人之間的秘密。
黃夢騰出一只手,拉開泳衣頸后的綁帶,“陳總,涂沐浴露嗎?”
陳淵睜開眼,“不用。”
她扎進水底,再慢慢浮出水面,手抵在他胸膛,水的浮力剝落那件紫色的比基尼。
陳淵抬手摁住,并未任由泳衣墜落,依然那倆字,“不用。”
黃夢停下,“陳總,我哪里做錯了嗎。”
他甩了甩頭發的水珠,“你做得很好。”
她正要再觸碰他,陳淵推開了,與此同時,他發現門外的沈楨。
只一霎,陳淵便反應過來,扯下浴袍裹住自己,吩咐黃夢,“你出去。”
黃夢起身,披了一條浴巾,遮住最暴露的部位,擦肩而過時,她極其鎮定頷首,“沈小姐。”
如此強悍的心理素質,沈楨沒有,她尷尬得不行。
陳淵隨后跨出浴缸,走向門口,分明還隔著一段距離,他高大的體魄卻沉沉地壓迫住她,“看到什么了。”
沈楨懂得非禮勿視,畢竟是她誤闖,“沒看到。”
陳淵笑了一聲,“你撒謊時候,耳朵會紅。”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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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赫紫、今年最愛馮斯乾、回憶515、+1+1??、我想屬魚打賞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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