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楨也算得上漂亮,可跟倪影比,確實差火候了,倪影熟透了,沈楨半生不熟。
她話劇女神的稱號,真不是吹的。往那一站,臺風穩了,氣質拿人,又殺又艷,配上中性風的一把嗓子,哪個男人不迷呢。
典型的紅顏禍水,被異性捧得太高了,不愿意安分過日子。
陳崇州臉色更沉,出門去天臺,“過來。”
倪影無所畏懼笑,跟著他剛到天臺,被狠狠一甩,壓在半人高的桅桿上。
“不勾引男人,你難受?”
倪影靠著墻,點燃一支煙,吞云吐霧的姿勢也美得不像話,“我勾引誰了?”
她是沒主動勾,可她在哪,男人都盯著她,比如這一路,幾名男家屬反復回頭看她,陳崇州煩透了。
“我不喜歡我女人在外面浪,你知道我規矩。”
倪影將剩下半支煙塞給陳崇州,煙蒂上一枚濃郁妖嬈的唇印。
他掃了一眼,沒張嘴。
“我浪是證明自己的魅力,而你擁有最具魅力的女人,你連我險些嫁人都認了,他們看幾眼在乎什么。”倪影踮起腳,用嘴把煙喂進他嘴里。
這頭沈楨在一樓掛急診,半小時前市中心的長平橋發生一場連環車禍,整個急診科都爆滿了,她只好去生-殖科找廖坤。
下午也停診,周一1、2診室只接診半天,廖坤是2診室。
而1診室的墻上又掛回了陳崇州的簡介。
他挺上相的,眼睛黑白分明,輪廓有棱角感。
沈楨不上相,和周海喬的結婚照,拍得苦大仇深的。
他沒出診,估計也不在醫院,現在除了倪影,沒什么能纏住他。
陳崇州要是在,沈楨寧可不治了,都不愿碰面。
倒不是心虛,她追他那陣,倪影又沒回歸,她并非橫刀奪愛,何況,她壓根沒奪成功。
關鍵是別扭,窩火,也害臊。
沈楨詢問了導診臺,護士說廖主任還沒走,在辦公室寫材料。
她立刻拐彎,堵著門,“廖主任,挺清閑啊。”
廖坤開著電腦追美劇,寫了一半的材料放在陳崇州的桌上。
他扶了扶眼鏡框,“陳主任回科室上班了。”
沈楨點頭,“我知道,掛他的牌了。”
“你是功臣啊,為我們男科挽留了一位人才。”
“我不是為這個。”
廖坤就等她敞開心扉了,“放不下?”
沈楨沒理他。
“不丟人,喜歡陳主任的姑娘,為他尋死覓活的十個手指頭數不完,你起碼活得挺好,不跳樓,不割腕,不哭不鬧。”
沈楨扯了腦袋上的紗布,轉移話題,“好像發炎了。”
廖坤捏住她下巴,迎著白燈檢查,“你沾水了?”
“洗臉濺了幾滴,沒敢揭紗布,一直濕著。”
“你想毀容?肉會爛的!”
廖坤低下頭,吹掉表面沾染的灰塵,“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你不在意臉嗎?我前女友連護膚品都定制。”
陳崇州站在走廊注視這一幕,倪影跟在他身后,噙著一絲笑,“廖主任,還負責外科了?”
廖坤轉身,也不知向誰解釋,“換藥。”
陳崇州早就看到沈楨的額頭綁了紗布,她臉兒小,又白,破一塊皮兒很醒目,他沒多問,徑直回座位,倪影毫不避諱,坐在他大腿上。
陳崇州別開頭,推她一下,“上班期間。”
倪影摟著他脖子,“還生氣?我以后去男人多的地方,戴墨鏡遮住臉。”
他不回應,收拾著辦公桌。
她站起來,臀抵著桌角,“陳崇州,給臉不要是嗎。”
這話,沈楨沒忍住,瞟那頭。
低聲下氣的注定舔狗,被偏愛的有恃無恐,情歌唱得是有道理。
倪影出去,沒多久又返回,從后面抱住他,語氣軟了,“今天想弄嗎?”
陳崇州翻閱著臨床報告,仿佛對這事沒心思,單純給她面子,“不一定。”
沈楨裝沒聽見,等清理完傷口,她和廖坤道別,路過陳崇州身邊,招呼都沒打。
她不是沒眼色,那兒卿卿我我的,她何苦插一杠子惹人嫌。
可倪影沒放過她,“崇州,是你朋友嗎?”
沈楨心里反感,不清楚是反感倪影本人,還是反感莫名其妙被她針對。
她可是早早退出了。
陳崇州例行公事,淡漠得很,“傷怎么樣。”
“快好了。”
“要死了。”
多余的一個答案,出自廖坤那張嘴。
陳崇州皺了下眉。
沈楨扭頭,“廖主任?”
“什么病。”他突然開口。
廖坤本想說嚴重一些,男人心疼了,順理成章就有下文了,可沈楨答得更快,“磕門上了,小傷。”
然后,揚長而去。
“她挺厲害的。”倪影收回目光,“把你同事拿下了。”
陳崇州挑眉,“有你厲害?”
“能從我手上搶人,自然比我厲害。如果搶不走,那便不過如此。”
她俯下身,“搶得走你嗎?”
陳崇州涌出一股燥意,一則是生理沖動,他的確懷念倪影那種登峰造極的奔放性感,另一則有些生厭。
她越親近,感受越明顯。
她的熱情,領教過的男人委實不少。
陳崇州后仰,沒出聲。
晚上,倪影在浴室沖涼,陳崇州走到陽臺,給沈楨打了一通電話,
她在那邊問他什么事。
公事公辦的態度,比陳崇州還疏離。
“你找過顧院長。”
“我不想牽連你。”
他靜默片刻,“就這些?”
沈楨反問,“陳教授認為還有什么?”
陳崇州說不上來什么情緒,直接掛斷。
他用力揉鼻梁骨,也對,他沒給過她好臉,她再窮追不舍,不現實了。
有自尊,適時抽身,這點他覺得沈楨很有分寸,讓人無法輕視。
同樣在這晚,陳崇州與倪影爆發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爭吵。
倪影在某個部位鑲了金屬裝飾環,這么野路子的嗜好,她倒是豁得出配合。
陳崇州瞬間興致全無,質問她是為誰鑲的。
倪影特隨意,趴在他懷里,蹦出倆字,“好玩。”
那散漫輕狂的勁兒,吊得陳崇州不上不下,完全無處發泄。
他搬去客房睡了一夜,這一夜,倪影也沒來求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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