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崇州露出幾分嘲諷,“你還真自戀。”
“陳教授覺得我自作多情嗎。”
“或許對于他,你沒有自作多情。”陳崇州拿開她的手,“可我從來不吃女人的醋。”
“沒有例外?”
“當然。”
他否認得干脆,她拆臺也干脆,“前女友的醋,你都沒吃過?”
陳崇州看了她一眼,冷得像冰窖。
這雷踩的,直接炸了。
他們一前一后回去,呂瑋讓開路,“怎么去這么久?”
沈楨擠進里面,“上廁所的多,排隊。”
那頭廖坤用胳膊肘捅陳崇州,“什么嗜好,廁所幽會,味兒大嗎?”
他注意力在窗外的云層上,“沒去一個地方。”
廖坤的直覺,沈楨準是得罪他了,再不,讓他感覺到,她和倪影一路子。
不然陳崇州沒必要死命為難她,抗拒到這份兒。
他可不是沒風度的男人,睡都睡了,陳崇州對女人還是挺大方的。
去年同學婚禮,陳崇州帶了女伴,婚宴結束,轉手送了一款卡地亞手鏈。他之所以帶女伴,因為那晚的消息是倪影會出席,她剛奉子成婚,陳崇州也窩了火。
最終倪影沒露面,不確定是不是回避他這個舊情人。
陳崇州的確斯文,可對倪影,他度量不大,好歹歇斯底里愛過一場,她也了解他,當初傷得那么狠,就沒打算留余地了。
陳崇州和廖坤在飛機落地后被本市的醫科大學派專車接走了,沈楨發短訊問廖坤,他說這趟是回母校,給實驗班進行臨床講演。
“現在去哪了?”
廖坤回:去酒店,你在哪?
沈楨報了酒店地址,五星中的五星級,一晚八千打底。
廖坤好一陣沒動靜,快到酒店了,沈楨收到他的回復:稍后有驚喜。
于是半小時后,沈楨放好了行李,一出房門,在走廊與陳崇州不期而遇。
她是求廖坤幫一把,卻沒求他弄在一個酒店里,這純屬巧合了。
更致命是呂瑋圖方便,把行李箱寄存在沈楨的房間了,陳崇州幾乎一目了然。
再一瞟他手中的房卡,3301。
她是3311,拐個彎就到。
廖坤風風火火從屋里跑出來,一見沈楨,“你也住這?”
陳崇州冷眼旁觀,這表演過激了,顯得太假。
沈楨不得不配合,“你們也住啊。”
廖坤說,“我也想住江景房,全市只有這一家最高檔。”
簡單聊幾句,沈楨和呂瑋進入電梯,陳崇州沒動,直到下一部停住,他才上去。
“那小子挺舍得為她花錢,恐怕動真格了。”
陳崇州臉色一沉,“廖坤。”
他頓時不吭聲了。
他們這圈子的,沒人敢真正招惹陳崇州,無論家里多橫的背景。
他脾氣陰,城府也深,做事老辣果斷,都發怵。
電梯到一樓,陳崇州去前臺,廖坤攔他,“你干嘛?”
他手臂一搪,“退房。”
廖坤立在原地,看來陳崇州完全不給沈楨接近的機會,即使不會發生什么,也鐵了心保持距離。
沈楨暫時倒顧不上這頭,她傍晚在茶樓約談了一位集團高管,男人外表文質彬彬的,她與對方握了手,“您好,我是天擇公司的沈楨。”
男人接過名牌,沈楨的公司在當地名頭不小,在這里,確實沒水花。
“天擇?”
“物競天擇,像您這種優秀人才,我親自競爭。”
“沈小姐很幽默嘛。”
沈楨開門見山,“新東家要求接手您的團隊,包括研究的專利,客戶資源。”
男人捏著杯柄,“實不相瞞,待遇我不滿意。”
沈楨蹙眉,“可是我爭取的薪水已經在您原公司的待遇上提高了15%。”
男人仍舊搖頭,“30%,我可以考慮跳槽。”
沈楨估算了漲幅,被他的獅子大開口驚住,“月薪18萬?您值嗎?”
男人一愣,“你這什么話。”
“我表達很清楚,13萬是您能力的上限,新東家主要看中您的團隊,而不是您本人,錯過這次良機,是您團隊的巨大損失。”
男人氣到臉發青,“天擇,我記住你們了,什么員工!”
沈楨自顧自收拾,沒反駁。
男人剛走,又進來一名女士,沈楨瞬間換上一副笑臉,“聽到了嗎?他只計較個人利益,卻犧牲你們的發展,在他手下賣命,不會有好前景。”
女人說,“我和同事商量完,盡快答復你。”
沈楨結賬離開,旁邊的包廂里緊接著走出一撥人,陳崇州在其中,為首是他的老師。
起初知道隔壁是她,也沒太在意,倒是陳崇州挨著兩間包廂中間的一堵墻,隔音不行,無意聽見一些。
這女人,旁門左道的手段玩得也算厲害。
“崇州啊,你在看什么。”
陳崇州回過神,“薛老師,是一個朋友。”
薛懷明循著他目光,正好看到沈楨出門的背影,白色襯衣,深棕的短裙,長發披肩,整個人漂亮利落,很活力的職業感,“你們醫院的醫生?”
“她不是干這行的。”
薛懷明沒再問,經過外廊時,“你和倪影怎樣了。”
陳崇州沉默一秒,“分了。”
“遺憾了。我記得你曾經帶她回學校見我,請我做證婚人。”
“沒什么遺憾的。”又寡情又平靜。
薛懷明看向他,“咱們校長的女兒,經常問起你,她是學法律的,你有印象嗎。”
陳崇州嗯了聲,“有點。”
“叫李妍,她始終惦記你,這回你來學校授課,她也在。”薛懷明朝前走,“你今年三十二歲了吧。”
沒得到回應。
“崇州?”
沈楨落下了一份資料,又去而復返,沒想到陳崇州在,和他隔空對視了一會兒。
“陳教授。”
礙于不少人在場,陳崇州沒有太過冷淡,略微頷首。
沈楨拿回東西,在眾人的注視下道別,“再見,陳教授。”
很乖,很會裝。
陳崇州忽然發笑,他想起在洗手間門口,她青澀得很,衣服上染著甜而不膩的花香,既撩他,又怕他說難聽的,介于大膽和收斂之間的模樣。
弄得人挺心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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