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海湖旁黃土區的第一只先遣隊,就在安裝從周天合盟進口的基座,柴油驅動的船只,在湖面上掀起水波。身穿潛水服的向往者控制著機器在湖底打上固定的鋼釬,然后將輔助將吊裝的基座固定在鋼釬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將皺著彎曲的玻璃鋼管道和一個個基座對接,然后同時將攤在湖底皺褶管(抽煙機排氣管那種結構)固定在湖底。整個工作,就像一只水下的民工隊伍。
嗯,黃土區辛辛苦苦搞了幾十年的次人類補全計劃,培養的上千名次人類,干的就是這種活。而且這樣活黃土區中數百萬向往者中只有這一批能做。
這些年輕的向往者們倒是對完成這樣的工作抱著極大的熱情,但是趙璟雯,看到這一切心里搖了搖頭,從周天合盟現在的經濟角度來看,付出的汗水后收獲的成果太不成比例了。
趙璟雯近期的心情發生了重大波動,孫鼎創的退場,造成的余波還在繼續。
青海湖的湖水隨著工程船只運作而蕩漾著波浪,從朝陽初上,到繁星點綴天空。當一天的工作結束后,任迪看著倒影星空的湖水,心里面泛起了一點小沖動。撲通一聲跳入了湖水中,手足在冰涼的湖水中有序的劃著,這時候已經安裝好基座的在水底點開了電極燈。點點燈光,雖然明亮,為湖底提供了光源。雖然并不是十分明亮,但是如果沒有這點點的光,幽深的湖水會給人一種恐懼。但是現在這種湖底未知的黑暗瞬間祛除。
看著任迪在湖里面游的暢快,從黃土區實驗室第一次走到這片天地向往者少年們,也都小心翼翼的在胳臂上拴著充氣囊,跳進了湖水中。非常獨特的體驗。
在水面上犯了一個身后仰面看了看一下這個世界沒有大氣污染的天空,任迪情不自禁的對天空抬起了沾滿水的手,但是在抬起手的一瞬間,任迪眼鼻子,就被水淹沒。透過鼻腔可以品味到咸味。
十分鐘后,任迪游上了岸。躺在了布滿石子的岸邊上。過了一會趙璟雯也走到了這里,雙眼默默的看著湖水與星空交接的一線。任迪說道:“想家了嗎?”
趙璟雯表情僵硬的轉向了任迪說道:“家?我有嗎?”任迪嘆了一口氣說道:“對不起。”趙璟雯說道:“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任迪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只是突然感覺到很對不起你。”
趙璟雯將目光轉回湖面,說道:“我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小女孩了,這句話,對我來說,廉價的和一章草稿紙一樣。”任迪嘆了一口氣說道:“沒錯,將你從原來的生活環境中強制的弄出來,塞到了這個嘴上說的神圣,卻縹緲的事業中。一句道歉真的十分廉價。”
趙璟雯,看了看湖邊的返回的向往者少年,說道:“你現在還確信你走的是這個世界的未來?”任迪閉上了眼睛,如果十年前前方一片黑暗,咬緊牙關走下去并沒有什么。而現在,當諸多演變軍官降臨這個世界上,施展的手段,不能否認,這個世界是在前進中的,以孫馳勇為例,當次人類的人口大幅度消減后,亞人類的新生人口增長率已經是二十年前的兩倍。在戰爭上的體現就是,軍隊中機械化的水平越來越高。按照這種趨勢下去,大部分次人類在軍隊中連炮灰都坐不上。孫馳勇的政策正在強有力執行著消除人類劣等基因。
想到這這,任迪臉上露出了苦笑,說道:“很久很久以前,我已經聽膩了,你看看別人之類的話,長大了我也經常聽到,我所在的集體公開表揚,是我們學校的希望,他們是我們的未來。這些話我聽得太多了。多到讓我習慣了我處于中游,中后游的位置。二十歲以前我從未取得過任何集體中第一。”
任迪笑了笑說道:“我都自知之明了,我自知這個第一的位置不是為我的。如果擇優選取百分之十,我通常是意識到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在那百分之九十中。我唯一有些小確幸的是,二十歲的我已經知天命了。”
“廉價,不在前百分之十為廉價。沒錯,我現在對你的道歉是廉價的。”
趙璟雯看了看任迪有些嘲弄的說道:“廉價,呵呵,我不知道你們在做什么,在堅持什么,但是我不理解,我很不理解,無論我做努力,為什么,就不能在我在乎的人的眼中占有一席之地呢?你曾說過他離開我是迫不得已,但是在最后的時候,我感覺到,都是敷衍,你們從一開始就是在敷衍我。”,不知不覺趙璟雯的臉頰上已經掛著淚珠。
在這個世界上,任迪第一次覺得自己面對一個人啞口無。然而一分鐘后,任迪眼神逐漸從無措變得平靜然后再轉為寂靜。任迪轉向孫冰慧說道:“你說的沒錯,利用,從一開始,我對你就沒有抱著交朋友的心思,從一開始我就在用人性的喜好對你進行分析,借此來讓你做出有利于我的選擇。”
說到這,任迪臉上閃過一絲苦笑,說道:“只不過你是漂亮的女孩,非常漂亮,你的身份在這個世界是貴族。眾星捧月世人珍惜的貴族女孩,你在這個世界的定義就是華麗而珍貴,過去這個世界的我不愿意承認罷了。現在我承認了。我承認,我,我所確認的我,是在利用你。”
聽到這,趙璟雯拔出了自己的匕首,對準了任迪。任迪看著寒芒閃爍的匕首,平靜的說道:“第一你殺不了我,第二實話不好聽,以至于過去的我,都不敢承認。第三,從今天開始,你在我眼中是純粹的。不再有那華麗的包裝。”
趙璟雯緩緩的放下了匕首,任迪轉身離開,走出十米,任迪突然停下來,對趙璟雯說道:“今天開始,我不想利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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