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鈞儒太實誠了。
“你不是讓我盯著嘛,反正我不讓他靠近弟弟唄,他還罵我。”
余北想笑。
這么委屈的嗎?
到底罵了啥?
“罵你?”
“他被我抓住準備偷偷進弟弟的房間,說我壞他的好事兒,罵我一天到晚沒事干嗎?閑出個屁。”
顧鈞儒用蹩腳的普通話模仿著汪嘉瑞的語調。
“你是閑出個屁啊。”顧亦銘也這么說。
顧鈞儒惱怒說:“胡說八道,我連出租車都沒開了,給你幫忙。”
“這事兒干得漂亮!”顧亦銘夸獎他說,“再接再厲啊大哥。”
這是余北頭一回聽顧亦銘喊大哥。
沒有一點真情實意。
“你還沒告訴我呢。”顧鈞儒追問,“你到底打算怎么辦?”
“這事兒你就甭打聽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顧亦銘已經開始趕人了。
“你有個鬼哦,我警告你,你自己胡來,要是把弟弟連累了,我跟你沒完……”
砰——
顧亦銘把門給反鎖上。
余北已經從浴缸里出來了,正在擦身上的水。
再泡下去人都得泡腫了。
余北圍著浴袍,和顧亦銘的眼神在空氣中相碰撞。
“剛才你都聽到了?”
“嗯。”
余北點頭。
顧亦銘解下自己的皮帶,一邊說:“你別聽他瞎咧咧,他從小就傻不拉嘰的,聽說混血兒的智商都不太高。”
顧鈞儒遭受的所有網絡暴力。
都來自于他親弟,顧亦銘。
余北不覺得大哥是傻,他是活得簡單,什么事兒都不用考慮太多。
不像我。
承受了這個年紀不應該承受的智慧。
“你再不洗澡天都快亮了。”
顧亦銘把自己扒光了去浴室。
余北的余光跟隨小顧總而晃動。
非禮勿視。
我可以視。
因為我非常有禮。
余北縮在北窩里。
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在被窩里等著顧亦銘洗完澡的感覺。
請注意,我不是在開車。
正經地說,這種感覺很溫馨。
白天再怎么風風火火丟人現眼,晚上總有個人陪你入睡的感覺,很溫馨。
可以幻想一下。
和愛的人朝朝又暮暮,嗯嗯又啊啊。
多棒啊。
顧亦銘洗完澡,粗糙地擦了一下,就帶著水汽鉆進被窩里。
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擱到余北脖子下面,把人摟過來一點。
余北心跳加速。
是初戀的感覺。
無論睡顧亦銘多少次,仍然永不膩煩地心潮澎湃。
余北的視線正好落在顧亦銘結結實實的胸膛上。
“顧亦銘,剛剛大哥問你,你怎么不澄清一下?”
顧亦銘低頭問:“澄清什么?”
“澄清你沒拉我下水啊,而且咱們早分手了,現在是干的兄弟。”
“我不是干的,我濕的。”
“別亂接茬!”
一點都不嚴肅。
“真的,不信你摸摸。”
顧亦銘抓住余北的手往他身上送,余北跟觸電一樣收回來。
小顧總真飽滿啊。
頭頂還有點濕。
“你別亂搞昂,亂來的話,在美國報警,你是會被抓進去坐牢的。”
先給顧亦銘打一針預防針。
不對,退騷針。
“什么叫亂來?你都答應了我復合的,咱們現在好歹算正兒八經的男朋友吧?”
顧亦銘現在居然可以毫無窒礙地說起“男朋友”這個詞了。
余北拒絕:“都說了那不算,你那是威脅,恐嚇!”
“那怎么才能算呢?”
余北已經不知道顧亦銘到底雜咋想的了。
“就沖你那態度就不行,高興了逗我玩玩,撩撩騷,上上床,就是沒一句正經談朋友的話,過家家都沒你這樣的。”
顧亦銘沉默了。
在黑暗中默不吭聲。
估計在思考人生。
思考得余北都快睡著了,他才說話。
“幺兒,之前你要分手,說咱倆不合適,什么經濟背景,都是你胡思亂想的,我想了這么久也沒覺得哪兒不合適。”
“這不是重點。”
只是借口。
和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是因為我不會花巧語,說一些甜蜜語?”
得,思考了半天感悟出這么些玩意兒。
“那不叫花巧語,那是安全感,是儀式,是決心,懂嗎?”
他懂個屁。
“可能我不太明白,但是你可以告訴我啊。反正我做的事兒,都是為了你好,為了你開心。你要是需要儀式感,行,回國你就跟我就開新聞發布會,反正老子也早就不想躲躲藏藏了,我他媽做夢都想把你炫耀給全世界。”
“神經病……”
全世界做錯了什么?
顧亦銘抓住余北的腦袋。
“那你到底要不要跟我正式在一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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