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原便說了姚復之弟姚信雇傭杭州打行青手想傷害他的事,張萼一聽就怒了:“打蛇不死要被反噬2阮這回絕不能饒他姚家。“張萼與張原一道去北院書房見張汝霖,張汝霖從故紙堆中抬起白發蒼蒼的腦袋,聽張原說了杭州打行青手的事,先是皺眉道:“姚復是想將你打傷,讓你應不得府試。”隨即笑道:“那鐘太監倒真是對你好,肯這般助你。”起身踱步道:“經此一事也好,看那紹興知府徐時進還如何包庇那姚復。”
張萼奇道:“介子,那個姓穆的墮民武藝有那么高強嗎?”
張原點頭道:“穆敬巖武藝高強,不過那日還有石柱土司的幾個士兵相助。”便又將遇到馬千乘之妻秦良玉之事向族叔祖稟明,要得到家族的支持,這些事都不能瞞著張汝霖,當然,他與鐘太監密談的那些事是不會說的一一張汝霖也是大奇:“還有這樣的事,這倒是結了一次善緣,土人難惹,但有恩必報,很好。“張原道:“族孫在青浦還惹了一件事,把我姐夫的弟弟陸養芳告到縣牢去了一一”
張汝霖失笑,忙問:“怎么回事?”
張原便將水仙廟文會直至陸養芳派人想要誘劫穆真真之事說了,又將陸氏奴仆陳明叛逃到松江董氏的事也說了,張汝霖即道:“陸兆砷若想與董玄宰爭執,只怕還要受挫折,陸養芳的事你也不必在意,是他無禮在先一一”
張萼插嘴道:“依我說要先揍那陸養芳一頓。”看了一眼大父的臉色,趕緊閉嘴。
張汝霖叮囑張原專心備考府試,那知府徐時進對張原想必是頗為不滿的,那就更要以無可挑剔的制藝讓徐時進無話可說,諒徐時進也不敢刻意打壓。
又說了一會話,張原告辭,和張萼一起出北院,正遇姆女蓮夏捧著一個細花小瓶,瓶里插著楊柳枝,張萼攔住道:“蓮夏,你捧個楊柳瓶做什么,難不成想扮觀音?”
蓮夏有些畏怯道:“三公子,是大老爺吩咐嬸子折柳枝插瓶的。”又向張原福了一福道:“介子少爺回來了。”
張萼道:“介子想看看你身上的寶物還光芒耀限否?”
婢女蓮夏滿面通紅,捧著柳枝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一張原一扯張萼的小臂:“走走,看眼鏡匠去。”
張萼哈哈大笑,與張原經側巷出了狀元第,一邊走一邊問:“介子,你真沒揍那陸養芳,董祖常你都揣了一腳?”
張原道:”看在我姐夫的面子上,薄懲了兩下。”
張萼道:“留什么情面啊,就要狠狠打,要象打那些杭州青手一般。”
張原岔開話題問:“三兄,你與祁虎子的堂姐訂親了沒有?”
張萼道:“已下過小聘。”
張原笑道:“恭喜三兄。”
張萼翻白眼道:“有什么好恭喜的,亂了輩份,你是得意了。”
張原笑道:“弟哪敢。”
那三個眼鏡匠住在狀元第附近一棟民宅中,是張萼花了二十兩銀子賃下b勺,三個眼鏡匠拖家帶口總共十幾口人都來了,看來是打算在紹興安家,前院大廳就當作眼鏡作坊了,坊臺堆放著大大小小的玻璃塊,三個工匠正用器具打磨這些水玻璃,這三人都是杭州知名的眼鏡工匠,一個擅長制作焚香鏡,焚香鏡就是凸透鏡,可借日光點燃香火;一個擅長制作昏眼鏡,就是老花眼鏡;還有一個能制作近視鏡,張萼把三種手藝的制鏡匠人各請了一個來,這三人都還比較年輕,沒超過三十歲一一張原先不說話,靜靜地看這三個匠人磨制鏡片,又看了幾件制成的焚香鏡和近視鏡,焚香鏡先不說,僅就這近視鏡來說,與張萼從澳門買得后來送給他的那副水晶眼鏡相比明顯遜色,倒不是手藝差,而是制鏡所用的玻璃質地有些混濁,算不得全透明,這樣制成的近視鏡,戴著總是灰蒙蒙的,這樣的近視鏡也只能是聊勝于無一一院子一角有間耳房,那就是制作玻璃的場所,張原進去看了,匠人用朱砂、石英和石灰石混雜來制作玻璃,朱砂就是汞,但含有雜質,這年頭也很難提煉純凈的水銀,水銀不純凈,制作出的玻璃自然也不純凈,這樣的玻璃是沒法作望遠鏡的一一張原讓武陵跑回去把他的眼鏡拿來,張原將那泰西國制作的水晶石眼鏡給這三個匠人看,說道:“這是水晶石制作的,我聞南直隸海州也出產透明水晶石,質地比這些玻璃純凈,你們也用透明水晶石制作眼鏡如何?”
三個鏡匠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姓孫的鏡匠道:“小人們沒有嘗試過,若公子要以水晶石做眼鏡,那就要去海州選材,還要千里迢迢運回來,花費可不”
張萼道:“不要怕花錢,我張家有的是錢,就是要鏡子好。”
張原問張萼:“三兄這次請鏡匠、置器物、賃房產,花了多少銀子了?”
張萼道:“總有四、五百兩了,這些器物都是從杭州搬來的。”
張原道:”這個眼鏡作坊算我與三兄合伙的,我也出銀五百兩,盡早派人去海州挑選透明水晶石,運一船回來。”
張萼奇道:“介子,你哪來這么多銀子?”
張原笑道:“我挖到客藏了。”
張萼道:“我知道了,是你姐姐的銀子,青浦陸氏家財萬貫。”
張原也不爭辯,說道:“選材一定要好,晶瑩通透的鏡片誰人不喜,江南財主多,不愁賣不出去,要的是眼鏡精良。”
制作眼鏡是張原計劃的第一步,先讓鏡匠熟練了磨鏡技藝,然后再嘗試制作望遠鏡,他只知道一些大致的原理,具體制作自然要靠鏡匠去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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