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家里出了點事,忙上忙下顧不著別的。”
“解決了嗎?
需要我幫忙嗎?”
李明月禮貌得體地關心。
“謝謝,都解決了。”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
見對方沒有聊天的意思,李明月倒有點不死心,把話題又主動挑起:
“能讓你這么上心的,一定是關系特別好的親戚朋友吧?”
聞,厲坤樂了,眉眼舒展開,里頭能透出清風。
李明月看得微愣,接觸了好幾次,也由著職務便利,找出過這男人的檔案窺探。
接觸到的,了解到的,都是他一絲不茍,剛毅正面的形象。
這一瞬間的表情,特別形象地詮釋了什么叫硬漢柔情。
就聽厲坤說:“對,關系挺特別的,是我媳婦兒。”
李明月臉色一僵。
厲坤擰頭,皺眉道:“跟你比不得,她是一地地道道的惹禍精。”
跟你比不得,這話是反著說的,都是聰明人,李明月知道,這意思是,你跟她沒法兒比。
她不說話,厲坤也沒什么溫暖風度,隨意一提:“你家是南昌的?
巧了,我一哥們兒,也是南昌的,你倆老鄉,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他是笑著說的,溫和大氣那叫一個平易近人。
話末,他還嘀咕一句:“年齡還挺接近的。”
用亂點鴛鴦譜的架勢,不僅擺明了立場,還徹徹底底斷了對方的念想。
但兩人之間的距離,挨著很近,配上厲坤這神態,遠遠看之,頗有撩騷的氣質。
迎晨的腳步,生生停在拐角處。
林德是個二愣子,也記掛著李明月對厲坤有意思這茬事兒,二話不說,轉身推搡迎晨:“快走快走,沒啥好看的!”
迎晨杵著不動,整個人都冷了,一記眼神掃向林德,林德便慫了,替厲坤心虛來著,直接把人出賣。
“晨姐,他倆沒啥關系,就是互相存了個私人號碼。”
迎晨呵聲冷笑,如霜降堆雪。
這會功夫,厲坤也看見了他們。
目光一愣。
迎晨揚著下巴,大眼兒狠狠瞪了他幾秒,轉身便走了。
“哎?
哎!晨姐?”
林德原地摸腦袋,“嘛呢這是。”
厲坤走過來,皺著眉問:“她怎么進來的?”
“我帶進來的。”
林德突突突地就把自己出賣:“跟警衛說,她是我媳婦兒,就放行了。”
厲坤陡然一緊,寒氣森森地問:“你媳婦?”
林德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差點沒哭出來:“我是被逼的。
厲哥,我不想跟你搶飯碗。”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的餿主意。
厲坤看著早已沒了人影的前邊,心煩難耐,沒猶豫,小跑地追了過去。
迎晨垂頭喪氣,手指纏著手指,慢悠悠地往門口走。
厲坤瞧見人了,便放緩腳步,跟在后頭,始終保持一兩米的距離。
迎晨沒搭理,撅著嘴,生著氣。
厲坤跟了半條路,終于沉不住氣地喊了一聲:“找我?”
“不找你。”
迎晨悶聲:“找我老公。”
“……”故意頂他的是吧。
厲坤沒好氣:“那你找錯地方了,這兒沒有叫老公的人。”
“誰說沒有。
老公老公老公。”
迎晨蠻橫:“我不就叫了嗎?”
“……”得嘞,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厲坤忍住笑,繼續跟在后頭。
一兩分鐘后,迎晨覺得差不多了,停住腳步向后轉:“老實交代,為什么要存別人的電話號碼?”
結果剛蹦出兩個字兒,她就止了聲。
后方空空如也,早就沒了人影兒。
迎晨這回是真頹了,雖說自己不占理,做錯事在先,但出發點是好的,又被厲坤這么一冷落,心里難免委屈。
甭說分手那會,就連在審訊室連待幾天都沒哭。
現在,眼眶熱,真有點收不住情緒了。
就這樣,迎晨低落難受地繼續走,剛走到大門口——
“滴滴——”數聲鳴笛喇叭嚷。
迎晨懨懨側頭,看清了,心臟都快蹦跶出了嗓子眼。
厲坤戴著大墨鏡,不茍笑甚是嚴肅,他坐在車里,單手控著方向盤,另只手探出窗外,指尖夾著燃了半截兒的煙。
“吱——”的剎車響。
吉普甩了個尾,直接橫在了迎晨前邊。
厲坤推門下車,一身松枝翠綠的軍裝,像眾多白楊樹里最挺拔的那一棵。
他沒摘墨鏡,冷臉峻色,走過來猛地彎腰,掐住迎晨的腰肢一用力。
“啊!”
迎晨驚叫,惹得路上的戰士們紛紛側目。
厲坤把她扛在肩頭,輕輕松松地掂了掂。
男人手臂力量堅硬,單手足以掌控。
迎晨像一麻袋棉花,頭朝下,瘋狂扭動。
“你變態啊!放我下來!神經病吧!”
總隊都是熟面孔,大伙兒爽快豪邁,熱忱打趣:“厲哥,什么情況啊?”
厲坤墨鏡遮眼,只嘴角的弧度迷人上揚,他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放手里大方搖了搖:“家里的豬能出欄了——送屠宰場嘍!”
說罷,厲坤神魔不忌的氣勢,扛著迎晨往車邊走。
身后哄笑陣陣。
那頁紙四四方方,在他肩上顛簸時,迎晨朦朦朧朧地看清了上面的標題——
結婚申請報告。
末尾,是四個紅色簽章,黑色炭筆龍飛鳳舞地批示:
組織同意。
迎晨徹徹底底懵了。
直到被厲坤塞上副駕,同時一根皮繩出現在眼前,她才如夢初醒,磕磕巴巴地問:“你,你想干嗎?”
厲坤沒說話,直接把她給捆了三圈,綁在了座椅上。
由于迎晨沒恢復狀態,所以沒有反抗,整個捆綁過程十分輕松。
最后,厲坤悠閑地吹著口哨,給她系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迎晨反應過來,開始掙扎:“喂!喂!喂!”
厲坤摘了墨鏡,掛在食指上轉了幾圈,目光沉沉盯著她,輕聲說:“有種你再跑,這次不把你辦了,你跟老子姓。”
兩分鐘后,車子駛出總隊。
四十分鐘后,到達目的地——
民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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