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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請你留在我身邊 > 第40章 教授號

      第40章 教授號

      到家后,迎晨不想動彈,躺沙發上放空了半晌,才起身開電腦。

      [杏城最好的男科醫院]

      排在前幾的都是買了廣告位的,點進去,就不停彈窗口,讓你留個聯系方式,免費掛號之類的噱頭。

      東西亂糟,迎晨關掉頁面,又打開了淘寶,搜男性保健品。

      擱前頭的全是印度神油,雄赳赳膠囊,夸張的廣告詞和配圖,看得迎晨心驚肉跳,簡直開啟了新世界大門。

      她找了一家價格最貴的,問店家:

      [有效么?

      ]

      [親可以看評價,都是百分百好評哦。

      ]

      [后天性的,外傷導致的毛病,能治么?

      ]

      [嗯嗯,可以的,我們家的寶貝是純天然的哦。

      ]

      迎晨看了一會,有點心動。

      [親您可以放心,保密發貨,絕對隱私。

      ]

      這句話,徹底打消了迎晨的疑慮,她買了一療程,將近兩千塊。

      填地址的時候,她寫了自己這邊。

      有病總得治。

      不要舍不得面子。

      迎晨心想,希望以一己之力,能幫助厲坤早日明白這個道理。

      ——

      這事兒暫時擱下。

      周日晚上,迎晨回了趟大院兒。

      今天迎義章生日,五十一歲,正是政道上的好年紀。

      他們這種位置,哪怕不對外宣揚,后勤那塊總有風聲透露出去。

      都是幾十年的老戰友,老鄰居,出門碰上面,打個招呼,嘴上說句吉祥話,這種情分讓迎義章很受用。

      晚上,親戚幾個和三倆交情特別好的人開桌家常飯。

      崔靜淑從上午便開始忙活,雖有后勤阿姨幫忙,但掌勺還是由她一手包辦。

      迎晨在客廳,瞄了廚房幾眼,崔靜淑的背影纖細,穩重,拋卻偏見,她配得上勤快這個詞兒。

      迎晨收回目光,上樓去書房。

      迎義章站在紅桃木的寬大書桌前,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握筆在宣紙上提字。

      “來了。”

      他沉聲,目光依舊專注低垂。

      “嗯。”

      迎晨應了聲,走近幾步,說:“爸爸,生日快樂。”

      迎義章也是一個簡單的嗯字。

      父女倆陷入安靜,屋里的墨香淡淡,窗戶斜開一條縫兒,偶有風過,墨味兒似沉似浮。

      天道酬勤。

      最后一筆收了個旋,迎義章這才抬頭,平心靜氣,問道:“從四川回來,你和厲坤走近了。”

      敘述而又肯定的語氣。

      迎晨知道,遲早得到這一步,于是大方承認:“對。”

      迎義章尚算沉穩,慢著耐性,又問:“你是什么想法?”

      “我沒想法。”

      迎晨頓了一下,坦誠相告:“我倆已經和好了。”

      自此,迎義章終于怒氣難掩,毛筆重重擱在桌面上,“和好個屁啊!”

      迎晨一點兒也不受唬,目光平視,守著堅持。

      迎義章繞過書桌,走了幾步,記起了自個兒的身體,于是沒靠近她,扶著桌沿站定。

      “晨晨,這事兒你不能糊涂。”

      “怎樣才叫不糊涂?”

      “咱們家和他家之間,不是普通過節。”

      迎義章約莫也不想提起這茬事,到底不光彩,斂了語氣,倒像苦口婆心的勸慰:“換做任何人,迎晨你自己囫圇地想一想,誰會沒有想法?

      沒有偏見?

      沒有怨恨?”

      迎晨也一根筋犟起來,一句話回過去:“您還說對了,他真沒有!”

      迎義章扶著桌沿的手挪到半空,往面兒上一巴掌拍下去,“爸爸是為你好。”

      “真為我好,當初為什么要去做那樣的事?”

      迎晨也怒了,提高聲音:“你們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女兒,在和他談戀愛啊?”

      迎義章今晚,切切實實是出于一個作父親的護犢之情。

      他怕迎晨受委屈,吃虧。

      女孩子,不比男人,再在原地絆一跤,那就是傷筋動骨,會要命的啊。

      但談話,卡在了半道,誰也過不去這道坎。

      這就是一顆定時炸彈,指不定哪天炸到誰頭上。

      一室安靜。

      窗外涌進來的風似是大了些,連墨香都吹淡了。

      迎晨后退一步,轉身時撂了話,“我把話扯遠一點,您要真為我好——為什么在我媽還沒死的時候,就把樓下那女人給領進了家門。”

      迎晨周身如霜降,冷得刺骨,寒心。

      “小時候就沒為我好過,現在,就更不必多此一舉了——您保重身體。”

      迎義章血氣往上涌,他捂著心臟,摳著桌沿穩住。

      待這陣眩暈過去,他震怒,抓起桌上的硯臺就朝迎晨后背砸去。

      墨汁在半空拋出一道弧,星星點點灑成一彎雨簾。

      沒砸中迎晨,而是摔在了書房的木門上。

      “砰”的一聲巨響。

      迎晨停住了。

      但外面響起好幾個腳步聲。

      她把門拉開,迎面撞上的是孟澤,后頭還跟著迎璟。

      “怎么了這是?”

      孟澤往里頭瞧,賣乖地吆喝一嗓子:“迎伯伯,您沒事兒吧?”

      沒回音。

      迎晨臉色萎靡,蔫蔫兒地對迎璟低聲:“小璟,你進去陪陪爸。”

      然后錯開肩膀,下樓了。

      孟澤追上來,“誒誒唉,晨兒。”

      和她并排了,才瞧見她紅透了的眼眶。

      “哎呦,你看你看,”他無奈道:“你爹今兒生日,天大的事,也改日再說啊。”

      迎晨倔強偏過頭,用手臂胡亂一抹,“你別安慰了,反正從小到大,都是這么過來的。”

      孟澤住嘴,一塊長大的情分,彼此知根知底。

      他陪迎晨到院子里透氣,順手給她擰開瓶牛奶。

      迎晨甕聲,“我不喝純牛奶。”

      “純的?”

      孟澤掄著瓶身轉了半圈,沒見著標簽上的口味兒,于是仰頭一喝,嘗了小口吧咂嘴,“不是純的,是酸奶。”

      迎晨這才接過,仰脖子,咕嚕兩大口跟借奶消愁似的。

      孟澤這人吧,用如今流行語來說,是個地地道道的純爺們。

      敞亮,大氣,認準的人,就用真心相待。

      他可心疼迎晨,當她是親妹妹。

      孟澤不是黏糊的男人,直接道:“小晨兒,你要想聽哥開解,哥就陪你聊個暢快,你要是不想我多嘴,找個地方,我陪你喝一盅。”

      迎晨面色沉靜下來,抿著唇,也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她側過頭,望著孟澤,“你看過男科嗎?”

      孟澤一口奶,差點沒噴出來。

      “啥?”

      “男科。”

      迎晨眉眼認真,“你看過嗎?”

      “唉,我說,你一姑娘家,害不害臊啊?”

      迎晨無辜地搖了搖頭。

      “……”默了片刻,孟澤咽咽喉嚨,眼神兒飄忽往左,“看過吧……割了點兒東西。”

      迎晨哦了聲。

      孟澤頂著一腦袋的問號,“呃,你也要……去割?”

      迎晨白了他一眼。

      “咱們市,哪個醫院的男科比較權威?”

      “……”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迎晨生氣,把奶瓶兒塞他手里,甩手走了。

      孟澤愣在原地,丈二摸不著頭腦。

      “唉嘿?

      這什么情況啊?”

      只見迎晨低頭在弄手機,后來有人叫她,她把手機隨手擱餐桌上,過去了。

      孟澤覺得不太對勁,背著手,晃蕩過去,揀起她手機一看。

      迎晨沒有設密碼的習慣,一是她手機里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二是她嫌麻煩。

      頁面還停留在她退出時的那一茬。

      孟澤瞪大眼睛,心里炸毛:“我靠?

      掛了男科的號?”

      ——

      這事兒有點嚴重。

      孟澤第一反應就是給厲坤打電話。

      厲坤在隊里,剛結束訓練,脫了衣服拎著桶子正準備去洗個冷水澡。

      接到電話時,語氣甚是不耐,“有事說事,沒事別耽誤我洗澡。”

      “哥們,我跟你說啊,你答應我,先沉住氣。”

      “……”

      “我今天,看到小晨掛了個醫院教授號。”

      厲坤心頭一沉,“她感冒了?”

      “沒,”孟澤小心翼翼說:“是男科——男性功能障礙。”

      厲坤沒穩住,水桶“哐當”一聲,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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