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覺的音色很有辨識度,盡管他戴著口罩,阻礙了音質的傳達,但靠近了多聽幾句,相熟的人還是能馬上聽出來。
翁遙和韓覺不熟,卻也能迅速辨別。
只因為她自從知道堂姐和韓覺的故事之后,便一直關注著韓覺。以前只是聽韓覺的歌,現在連綜藝也看。此刻手機里就收藏著不少韓覺參演過的綜藝節目,且每隔幾天,就要看上一遍。美其名曰觀摩學習,培養綜藝感。
看著眼前這打扮嚴實的人,翁遙知道自己心情不該這么高興的,應該要恨他才對。從美利堅回來之后,堂姐再沒提起韓覺,或許是此生絕緣了,也不讓她提。她大概是理解堂姐的,畢竟韓覺是堂姐的唯一敗績,一生驕傲的堂姐未必能這么快釋懷。
但翁遙想到眼前這人就是韓覺,心跳又不可自抑地加快。理由和上述一樣,因為韓覺是堂姐唯一的敗績。
見到韓覺,翁遙心里閃過很多念頭。想靠近,卻心存顧慮。算起來,她還是韓覺前女友的妹妹,她也不知道韓覺有沒有認出她來,認出后會是什么態度呢?
應該認出來了吧?翁遙心里有點緊張。
為了確認心中猜測,翁遙主動留在前臺。
因為表格里需要領養人填寫身份信息。
“為什么取名叫情人節呢?”翁遙探頭看著表格,假裝若無其事地問。
韓覺察覺到身邊有人,正打算長篇大論呢,轉頭,于是看到翁遙。
翁遙不在看他,側對他撩著長發,露出略微發燙的臉頰和一只精致的耳朵。
翁遙道行不如其姐,一雙眼睛透露了很多心事。
韓覺看著翁遙的眼睛,直覺感到自己可能被猜到了,最有可能是聲音露餡了。但猜到就猜到吧。偷偷摸摸是沒法領養動物的,他過來領養哈士奇,就已經做好了身份被人知道的準備。
韓覺看了看大廳角落里虎視眈眈、仍不肯松懈的幾名年輕男志愿者,就回頭繼續填寫著表格,道:“因為今天是情人節。”
翁遙也看到那幾個假裝在忙事情,實則偷瞄她的男志愿者。以前她還會略微施以微笑,雨露均沾,但現在韓覺在眼前,根本來不及理睬那幾個臭番薯爛鳥蛋。
“是其他國家的情人節嗎?”翁遙驚訝道。情人節這個說法只在國外才有。華夏的情人相會的節日是元宵節,但單身女子的乞巧節也后來居上,漸漸有向情人節轉變的趨勢。
“嗯,西方那邊,今天是情人節。”韓覺應道。
翁遙低頭看著趴在韓覺腳邊安安穩穩的黑貓,說:“這樣也好,名字不容易重疊。”
“嗯。”
翁遙突然想到什么,眼神活潑地笑問道:“今天大年三十,為什么不給它取名三十呢?”
這個問題對于起綽號大王韓覺來說,早就考慮到了。他寫著東西,漫不經心道:“我在外面喊它三十三十的,別人聽了會以為我喊得是零售價呢,三十塊錢,三十塊錢一只貓抱走。”
翁遙想想那個畫面,忍不住笑了。
即使她現在不看韓覺遞過來的身份證,也能確認眼前這個人就是韓覺無誤了。
“我會幫你保密的。”翁遙拿著韓覺的身份證,在前臺的電腦前一陣操作,給他做登記。
翁遙俏皮地對韓覺眨了眨眼睛,并沒有聲張。如果換做別的員工,此時看到身份證上的證件照,恐怕會蹦起來。
“多謝。”韓覺對此表示了感謝。能少點麻煩總歸是好的。
“不客氣。”翁遙低眉淺笑。心里確定韓覺是認出她了,并且態度還很友好。
有些開心。
于是搭話越發歡快。
對于翁遙,韓覺只把她當成了一個普通的志愿者來普通對待,并不會因為翁遙和翁楠希認識就故意回避,擺冷臉。
韓覺對翁楠希本身并無恨意,沒理由遷怒人家一個到救助站奉獻愛心的小姑娘。
但韓覺也不會問她翁楠希在美利堅一別之后過得怎樣,不會問她為什么三十這天會在這里當志愿者,更不會期待與之發生什么交集就是了。
與其矚望人類,不如矚望動物。
似乎除了人類,只要是個胖的東西,都會讓人覺得可愛。
小黑貓按照這個可愛的標準來看,還有不小的進步空間。它毛發蓬松,看似豐盈,實則精瘦,沒什么肉,抱起來能摸到骨架,手感很不好。
但韓覺撫摸著它就跟撫摸情人一樣。
對于生命,名字輕易不能起,起了就有羈絆。
在給黑貓起了情人節這樣的名字之后,韓覺感到一種心靈上的鏈接便就此產生。
我也是有貓的人了……韓覺心里飄飄然。
一邊隨口和翁遙說著話,韓覺就填完了表格。韓覺抱著黑貓,等待翁遙對表格進行檢查。
“沒什么問題。”翁遙放下表格。
接下來韓覺還不能帶貓走,因為小黑貓有傷,傷在左腿。韓覺抱它的時候都不敢托住它的傷腿。
翁遙從善如流地帶著韓覺去找獸醫。救助站偶爾有獸醫過來幫忙,他們心地也都不錯,工資有時發不出來也不著急。
“情人節雖然是無償領養,但是打針,看病還是要收取金額的喔。”翁遙一邊走著,一邊跟韓覺解釋著。并沒有因為韓覺是明星而給他省去。
韓覺點點頭,表示明白。
救助中心的品種動物有償領養,一是為了防止二次買賣,二是有償的錢也不是給個人,是用于給基地小動物改善生活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