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汽車一輛輛啟動,開走。湊熱鬧的路人隨著交通事故發展溫和而散去。
就留關溢一車和面包車卡在路中間,其他車輛靠近了,就像撞到石頭的水一樣,往兩邊繞開。
此時地段并不太繁華,不至于交通堵塞。
但沒有群眾圍觀,韓覺卻更緊張起來,因為這意味著他們發動不了群眾的力量和攝像頭了。
韓覺時刻注意著中年男子的手,一旦中年男打算從兜里掏出什么,韓覺就打算立刻沖下去。
章依曼脫離跟蹤之后,韓覺讓章依曼把這件事和秦姐說一聲。另外他也已經叫了警察,以追尾車禍的名義。
接下來只要拖住跟蹤的人就夠了。
韓覺已經把身上的羽絨服脫了下來了,纏在手上,裹成厚厚的一大坨。
他以為自己應該會緊張,竟然只是微微加快了血液的速度,發抖、緊張什么的,完全沒有感受到。
他前世是沒打過多少架的,但現在這身體卻十分興奮,只能說又是前身留下的遺產。
什么叫狀態正好呢?
韓覺前世一天能寫八千字的劇本的時候。和現在,他感覺他能一個打十個。
韓覺手放在門把手上,隨時待命。關溢的女朋友呢,她就打開手機的錄像功能,一直拍攝。
接下來韓覺看到那中年男和關溢就賠償問題爭執了一番之后,竟選擇不要賠償款,準備回車上了。
這可不行啊。
韓覺就要下車去強行留住他們了。關溢卻快前一步,看中年人往座位上走了,他便上前,拉開了面包車的駕駛座車門。
韓覺馬上打開車門,剛下了車,就聽到空氣中一聲抑制著暴躁的怒罵:
“草,找死!”
關溢扒拉著的駕駛位的車門,被猛地推了開來。
關溢后撤,拉開距離。
趕到關溢身后的韓覺就看到駕駛座上出來的是一個青年。
青年一條腿支在地上,一條彎曲踩在座位下。整個人卻并未完全下車,只開著門,側坐著。藏著半邊身子。
頭戴鴨舌帽和口罩,手上戴著白色的手套。
“這不小心撞了你的車,我全責,咱們是等交警來,還是一起走一趟?”關溢說,努力想要表演出憨厚的樣子,但是表演到一半就覺得累,最后還是恢復成冷冰冰的表情。
韓覺知道這時候笑是不合適的,他就強忍住吐槽,盯著同樣跑到青年邊上的中年人。
“不要你賠錢了,不明白?”青年的聲音悶悶地從口罩里傳了出來。低垂著頭,讓唯一露出來的眼睛也藏在帽檐下,難以看清。
關溢不不語。
現在情況一目了然了。確定了。
韓覺就不客氣地靠近面包車,探身,往面包車的后座里看去。
因為青年是開著駕駛座的車門,所以車內的燈自動亮著,后座的東西就被韓覺看了個光。
里面零零散散不少東西。韓覺并未能看清所有的東西。
但是,鐵鍬?
“我們等警察來吧。”韓覺站直了身子說,直勾勾盯著對面的兩人。
對面兩人看著韓覺的樣子,意料之內的沒有將他認出來。
青年像是聽到什么笑話似的,對中年人笑了一下。中年男回應著扯了扯嘴角,然后把手揣到了兜里。
韓覺心里警鈴大作。
不好處置啊,該等警察來?但是來不及了,青年收回了腿,去拉車門,要強行離開的樣子。
不等韓覺想出什么辦法來,關溢就向前邁了一步。
中年男馬上將手從兜里掏了出來,握住了什么,放在大腿邊上。青年也驚弓之鳥似的,猛得把藏在車里的另一只手對準了關溢,手里赫然是一把匕首。
韓覺下意識地跟著向前踏了一步,心也開始不爭氣地加速跳了起來。
“別找事。”青年瞪圓了眸子盯著關溢,滿眼的戾氣,匕首鋒利的刀鋒對著關溢。
手持利器,殺心自起。
關溢卻并未被嚇到。一步也未退,姿勢不變,乃至表情都沒變。
關溢看得到那匕首。柄長六寸,刃僅四寸,刺不破肝膽。這樣的匕首,本不為殺人,只以將人制住為目的。
關溢往前又踏了一步,韓覺都攔不住他。
關溢靠近的同時,舉起了一只手不斷擺弄著衣領。
擺弄衣領不是為了保持時髦值,而是因為手離臉近,能最快速度地護住臉。
青年見關溢還敢過來,和中年人對視一眼,就持著匕首跳下了車,繃緊了身子,蓄勢待發。
關溢腳步未停,幾步的距離很快便拉進,中年人上前,想給這個斯斯文文白白凈凈的上班族來個教訓。
關溢猛地一個加速,中年人下意識地劃出一刀,卻被下一秒急停的關溢避過了刀子劃過的范圍。
關溢用一個假動作騙出了中年男的一刀。
中年男暗叫糟糕,手臂卻出于慣性,反應沒那么快。
關溢再一加速。
欺身靠近,出拳。
中年人驚慌失措地后仰著腦袋,想躲。
頭不能躲的啊。人的頭快不過人的手。關溢在兇險的戰局里游刃有余,面若平常。還有閑暇點評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