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意思意思就行了，這人都死了……”我說。

老大卻壓根不理我，足足磕了六分鐘，這才停下來。

以往，老大在我面前都是穩重，踏實，跟著他辦任何事情，都萬無一失，并且沉著冷靜。

可此時，他卻抱住玄虛大師的尸體，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站在一旁，渾身也有些難受。

老大哭得異常難受，隨后，他慢慢站起來，然后用手，直接在屋子里面挖了起來。

“老大。”我開口說。

他卻不理我。

我算是明白了，現在即便我阻攔，也沒有任何作用，只能站在一旁。

這茅草屋下，是很硬的泥土，老大用手刨開了一個很深的坑，手也變得血淋淋。

“老大，你想就這樣給玄虛大師下葬？不然我下山，買一副棺木上來？”我問道。

“不要！”老大搖頭說：“師父不喜歡那樣，他生前說過，人死便是煙消云散，再莊重的儀式，也是毫無意義，簡單下葬。”

老大說完，盤腿坐起來，雙手合十，開始念起往生咒，超度玄虛大師。

雖然老大念得很緩慢，但聽著卻讓人很舒服。

念完往生咒后，老大才小心翼翼的把玄虛大師的尸體放進了深坑中，不舍的看了一眼，蹲在一旁半天，卻下不去手埋葬玄虛大師。

我看得出他的不舍，心里是拒絕把玄虛大師埋葬的，我心里哀嘆起來，拍了拍老大的肩膀，說：“老大，你到一旁休息一會，我來吧。”

“恩。”老大沒有拒絕，最后，又在一旁，給玄虛大師磕了三個響頭。

我慢慢的把泥土推進坑中，很快玄虛大師便被埋葬完，老大坐在玄虛大師的床上，左右看了看玄虛大師的屋子，眼中充滿了回憶。

我沒有打擾他，而是站在門邊，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站著。

“有煙嗎？”老大對我問。

“有，有。”我掏出煙，遞了一根過去，老大接過煙后，點燃香煙，低頭看著這支煙，問：“張秀，你覺得，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額。”我摸了摸鼻子，想了想對老大的印象說：“恩，沉著，冷靜，任何事情都不會把你嚇到，任何事情，都能鎮定自若的應對。”

“那你知不知道，以前有一個叫云海的小和尚，成天招搖撞騙，惹是生非，欺軟怕硬？”老大說：“我從小聰明伶俐，對于佛法的理解，比起現如今的龍隱寺天才妙法，更是不遑多讓，那時候我被所有人寵著，不知天高地厚。”

最后四個字，老大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捏緊拳頭道：“我自詡佛法出眾，目中無人，頂撞師長，毆打長輩，甚至還當初一氣之下，還摔毀了佛像。”

我聽得一驚，臥槽，這么牛逼？

要知道摔毀佛像，別說是僧人了，即便是普通人，估計也要受到懲戒，是僧人更別提了不被亂棍打出寺廟，都算是運氣好。

老大看著我臉色驚訝的表情，他臉上也露出愧疚，說：“以前啊，有一個被人遺棄的小孩，被玄虛大師收養，法號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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