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勝的?”感覺到了太清的蘇醒,道成至尊的精神力無聲壓來。
“如困獸一樣堅定的毅力。”一想到交戰的場面,太清就不由地渾身打抖。“仿佛我根本就不是他眼中的對手,只是他達成目標前必須毀滅的一介草芥!他的經驗與仙威遠不及我,但他的爆發力與不要命的蠻力,卻讓我……攔不住,其實他身上的傷更重,只是……”
“這么說來,你不服?”道成至尊頓了一下。
“……服。”沉默良久,太清眼中不甘的光線終于淡下。“多謝他不殺之情,再來一次,我還是會敗,因為他的確厲害!北域仙皇之位給他,實至名歸。”
能令慘敗在自己手下的對手發自內心地臣服,傲青的手段的確是不一般。
“接下來,不如來我尋鹿園里長居?”圣泰朝著太清真人拋出自己的橄欖枝。
“也好,就借居兄長鑾殿小住幾日,待小弟梳理好心緒,去尋訪古跡仙山,再尋突破契機。”太清點了點頭,感激圣泰老祖的不厭之情。
先前群仙們只知道北域新皇的名字是卞之問,卻不知他傷痕累累之下隱藏著怎樣一張臉。
傲青緩緩行走于皇池,因為身上傷口太多太深,是以金色的氣浪千絲萬縷,比任何一次仙皇受洗都氣勢磅礴,這些積蓄了真仙界最精純力量的氣旋,在他身后拖曳出一雙寬闊的霧翼,張息間發出蕭蕭風響。
池水洗去了那些黏在發上的污物,拂掉了凝結在臉上的血痂,令傲青健康膚皮
呈現在炎陽之下,泛著碎鉆一樣的光芒。
他的臉龐,寫滿了年輕的張力,就算沒有皇權加身,那俊逸的眉眼以及眼角流露出的淺淺壞意,都足以令仙子們春心蕩漾。
除攻玉之外,其它仙宇仙者并不經常聽到南星域主卞之問的名字,是以在看清其容顏之后,下意識地扼緊自己的咽喉,害怕自己會因狂熱而叫出聲來。
果真是舉世無雙的男子,他眉上的紫暈是天生便有的,令眼眶顯得更加深邃而神秘,若想直視他的目光,需要無窮無盡的勇氣,因為再堅定的對手都會因其目光的深不可測而感覺忐忑,再冰冷的女子都會有一種心房融化的悸動……
“除我林兒……之外。我還是第一見,這般的男郎。”白微大仙皇半臥在自己的榻上,失魂的囈語,也只有站在一旁忠心不二的“東王”才聽得見了。
行七七四十九步出水,當傲青的右腳踏上皇池那岸的時候,滾滾金雨便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從他已愈合的傷口落下。
什么都帶不走。
傲青背上金色的翼也散去,半空中只殘留一些乳白色的仙云,令人遐想萬千,站在留名山下,傲青未有遲疑地伸出了自己的指。
手也很好看。
他這種人,生來便是要氣死所有凡物的,大概創世主對其格外青睞,容不得他身上有半點瑕疵。傲青右手食指根部,還紋有一圈小小的符紋,像取不下來的戒指一樣,將他的手指襯托得更加纖長。
人海茫茫,群仙集會,然在這熙攘紛亂的八方觀禮臺上,突然有一雙冷酷的眼張開,與尋常仙修不同,他的眸子完全黃色,其中蘊藏的力量似乎比皇池圣液更加浩瀚!
此刻這目光的末端,也落在傲青正在書畫的指尖!
一筆一劃地寫著。
傲青的筆跡如人一樣狂放,他的名字,正如曾經的許多皇者一樣,也烙印在君池前。
南星域主卞之問,這個失蹤多年,傳聞已死的男子,在隱世多年之后終于再踏封禪之地,將自己的大名成功地烙印在了最巍峨的豐碑之上!
最后一筆落定,傲青已指尖顫抖,滿頭是汗!
然指尖離山的剎那,巨峰之下突然響起九聲鐘鳴,一聲比一聲悠遠洪亮……
仙君仙王們情不自禁抬頭眺望自己家鄉的方向,雖然目力絕對不可能到達,但他們知道這新皇出世的九鐘報喜,卻已在自己遙遠的故鄉上空回響!
有金質的流光從傲青的筆劃下涌出,一點一點填滿凹凸。令其真名在炎陽的光耀之下湛湛發光,證明北皇名正順地更迭,這名為“卞之問”的肉體和靈魂,將受到天道的守護!
只有本名,才無法欺瞞皇山與水,無論你怎么隱藏,在這一刻你還是證明了,你是誰……
那偷偷窺視傲青的金色眼眸,緩緩的閉上。
沒有人曾察覺他的到來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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