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揚?怎么知道我來這邊了?”溫馨拿著電話,目光掃過電視里晃來晃去的人影,驚訝的問道。
她才剛到這邊一個多小時,他電話就打過來了?他的消息太靈通了吧?
“回答我的問題,為什么這么久沒接電話,剛才在做什么?”電話里,閻魔頭的語氣挺嚴肅的。
“沒做什么啊,我剛洗完澡,正在沙發上看書還有電視,電話突然響了,我不知道是誰,該不該接聽。”溫馨聽到他嚴肅的問話,只好跟他解釋了下,自從那次在閻家,閻澤揚在她面前摔了電話,她現在一聽他這樣嚴肅的問話,就有點發怵。
他高興的時候還好,他生氣的時候還挺嚇人的。
“我到你這里住,你不高興呀?”溫馨小聲試探問他,“那我明天就回去,青銅姐那邊挺忙的,我就到這邊買點東西就走。”
溫馨很會察觀色,聽他的語氣,就覺得他好像并不高興她來這里,難道給她鑰匙只是讓她保管嗎?難道是她會錯了意?她懊惱的撓了撓頭,只好趕緊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了。
對方沉默了下,語氣微微生硬道:“你不用再回朧州,就在那里好好待著,顧青銅那里也別去了。”
這次換溫馨握著話筒不說話了,手指繞著電話線一聲不吭的盯著桌子。
其實她也不是非要住他這邊不可,主要是現在除了招待所,沒有其它可以住宿的地方,招待所里的環境她見過,收拾的不干凈,條件還特別差,一點也不好,還要一群人共用一個樓層的衛生間。
現在想找間差不多的旅店好難,想來想去,還是閻魔頭這里方便又舒適,主要是有室內衛生間,更重要的是還有個大浴缸,她用精油泡澡都習慣了,來到這里適應這里的環境,她都好久都沒泡過了,所以在見到他這里的浴缸,她就天天想來滬州了。
沒有這樣的條件就算了,既然有了,他又把鑰匙給她了,所以她才……
如果有好的地方出租,她也不稀罕他這里,上次來那個民居她看過了,住的人很亂,男的還好,女的她自己一個人根本不敢去住。
……
許久,對面才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不是不讓你住,是不讓你來回跑,快過年了,火車上人那么多,你一個人坐火車我能放心嗎?既然已經過來,年前就別再回朧州了,好好在那邊待著,現在火車動亂出的事兒還少嗎?不要亂跑,聽到沒有?”
前幾天莊杭線火車上就出了一伙搶劫賊匪,在長途車和火車上到處流竄,對乘客搜身搶劫,遇到好看的女人直接輪掉,這個年代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安全,只是朧州到滬州那一段相對安全一些,可臨近過年,火車上人多,不得不防。
他這么說,那就是關心自己了,溫馨立即就開心了,微笑道:“嗯,那我就在滬州周圍轉轉,不做火車了,這算亂跑嗎?”
“算!”
溫馨:“……”
算不算的,還不是自己兩條腿說得算,她來這邊難道還不讓到處看看了?
但她也不跟他杠,機智的轉移話題,帶著撒嬌的聲音說道:“嗯,我知道啦,閻團長,你才離開幾天,我都有點想你了,你心里想不想我啊……”她對著電話不害羞的訴說自己的思念。
“咳,這是專線電話。”
“嗯?”溫馨沒聽明白。
“有轉接員監聽。”
溫馨:“……”
她看向電話機,話機還是那種老式撥盤的,閻家也是這樣的,她一直接聽沒有打過,根本就不知道啊,現在的電話都需要轉接員手動轉接,軍區那邊話務員如果想的話,是能夠聽到雙方對話的。
溫馨倒沒覺得什么,但也知道軍區那邊的特殊性,也就沒有再繼續,只是問他:“那你現在是在哪兒呢?在京都嗎?”
“我在寶家鎮。”
“寶家鎮是哪兒?”溫馨茫然,她對這個世界幾個大城市她知道,其它的地方基本上一無所知。
“離滬州三十公里的地方。”
三十分里……
“你在滬州啦?”溫馨一下子高興起來,“你要回來了嗎?你怎么會在那邊啊?”
電話對面微微沉默了下,才道:“我已經從京都調到了寶宜軍區,現在就在這里,你不知道嗎?”
“我怎么知道啊!你又沒有告訴我。”
溫馨沒想到他會調過來,三十公里也不太遠,路好走的話,坐車也就兩三個小時,比京都近多了,“那我這兩天就去看你好嗎?”
“這邊家屬區還沒建好,沒有住的地方,等建好了再說吧。”對方敷衍道。
“那我什么時候才能見到你呀。”溫馨知道他離得這么近,心早就飛了,我好想你的甜蜜語再次涌到嘴邊,卻沒說出來,但是語氣已經帶著央求和撒嬌了。
電話那邊聽罷,聲音也柔和了些,“這段時間太忙了,等過年那天,我會過去。”
“過年嗎?”好趕緊拿起日歷,“好,那我在這里等你。”
掛斷電話后,溫馨看著手里的日歷本,是今年的,她算了算,離過年只有不到二十天了,她開心的用桌上的紅筆在那天劃了個紅圈。
……
將話筒放回原位,電話這邊的男人面沉若水,他正站在窗框前,將雙手挽在胸前,看著外面的夜色,入目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不遠的樹木影影綽綽。
電話旁邊的桌子上,正放著幾張密密麻麻的傳真單,上面詳細的列出溫馨在朧州一天內的所有行蹤。
她買了什么東西,去了哪里,和誰有接觸,其中最可疑的是,她去了黑市,從賣的人手里買了糧食,再半價賣出去。
這一點非常不合常理,凡是買賣過的人都已經調查過了,身份沒有問題,那么她為什么要在黑市里高買低賣?難道這是又一種特殊的接頭聯絡手段嗎?暗喻了什么?
閻魔頭那一刻臉色是陰郁的,他煩燥的又拿出了煙,塞了一根嘴里,瞇著眼睛看著夜色,眉頭擰緊,站在那里一直抽了很久。
……
軍區通訊兵話務員,知道這是新來的團長轉出去的長途電話,一般來說,電話多的時候她們是不監聽的,但是怡好這時候正好線路進來的電話少,能休息片刻,再加上新來的團長,實在長得太帥了,她忍不住就聽了一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