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生自然不會同一個病人爭,只是看了一眼遲稚涵,就去了對面配藥。
遲稚涵了解他這一眼的意思,她是照顧齊程的人,這件事情,她全責。
“我沒有發病。”齊程非常難得的主動開口,微微皺著眉頭,“這才是重點。”
是的,他沒有發病。
比起在急性胰腺炎期間自閉癥狀發作來說,那點過幾天就能消除的淤青并不算什么,這是齊程主動開口辯解的核心。
遲稚涵懂。
但是她也知道,他在急切的討好她,在生命沒有希望的時候,慌不擇路的找了一個陌生人。
在李醫生給她當頭一棒之前,她內心深處其實是沾沾自喜的,被人需要的感覺很好,她只是和這個男人聊聊天,解解悶,說不定就能拯救一個人。
齊程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最多就只有冷汗和突然加快的呼吸聲,幻覺的疼痛這種,她完全無法想象,也沒有見過他所謂自閉癥狀時候的樣子,她其實,偶爾也會忘記這樣的齊程是個心理病人。
直到今天看到那白皙的后背上的一片青紫。
不管趙醫生怎么警告她,在見到齊程之后,尤其是這幾日的相處之后,她內心深處其實已經忘記,齊程是會死的。
心理上病態的脆弱,身體上因為長期心理折磨后免疫功能的下降,他強撐著最好的一面給她,而她,接受了。
很多時候,她想的都是,哪有你們說的那么嚴重,你看,我不是睡的一點問題都沒有么?你看,我也可以碰他,碰完之后痛一下也就沒事了,你看,你們說的那些禁忌,對我來說都不算問題。
心理病,對她來說是很奇怪的存在,感覺到嚴重,但是真的看到齊程正常的樣子的時候,又會覺得那都是可以克服的,畢竟是心理問題。
直到今天,被他背后的淤青狠狠的甩了一個巴掌。
這些沾沾自喜,這些洋洋得意,都是齊程用盡全力給她的假象。
而她,從頭到尾,真心一半,好奇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