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焦慮間,前面突然一片死一般的靜寂,然后是一片雜亂的腳步聲,程貴妃閉了閉眼睛,拼命往回咽著眼淚,迎著腳步聲奔了過去。
皇上被兩個內侍架著,放到了殿后的矮榻上,程貴妃撲過去,拉著皇上的手,努力想讓自己顯的若無其事,喉嚨卻緊得哽咽起來,
“皇上,回去,我侍候您回去,歇著。”
皇上微微閉了閉眼睛,靠在內侍懷里,聲音級緩的吩咐道:
“去睿思宮。”
程貴妃悲傷的不能自抑,皇上這是覺得自己不行了,這最后的時候,他得回去自己的寢宮,在那里,處理最后的幾件事,程貴妃已經說不出話來,強忍著淚,站起來,指揮著眾內侍抬了只竹躺椅過來,抬了皇上上去,用斗篷仔細給他裹好,又放了只手爐在皇上懷里,幾個內侍小心翼翼的正要抬起躺椅,皇上低低的吩咐道:
“傳……阿誠,誠王見我。”
程貴妃心中微凜,見內侍答應著出去了,才吩咐抬起皇上,自己走在旁邊,扶著躺椅,一路往睿思宮疾行而去。
程貴妃侍候著皇上躺到床上,宋太醫帶著四五個太醫,已經跪在床邊等候著了,見皇上躺好了,幾個太醫磕了個頭,急忙爬起來,排著隊準備給皇上診脈,皇上喘了口氣,低聲吩咐道:
“一個人診就好了,朕都病了這幾年了。”
宋太醫答應著,往后退了半步,示意著王太醫,皇上這病,王太醫最拿手,也是一直由他主診著的,王太醫緊張的咽著口水,半跪在床上,努力穩著心神,伸手給皇上診著脈。
程貴妃站在床前,滿眼哀傷的看著病弱的已經沒有半分力氣的皇上,他和她這十幾年,如平常夫妻般相伴著,他要走了么?誠王?他叫了誠王
王太醫診了脈,苦著臉無話可回,見皇上和貴妃都沒有發問,忙悄悄退下,示意內侍進參湯,內侍進了參湯過來,程貴妃坐到床邊,扶著皇上半坐起來,內侍忙取了墊子,細細的墊在皇上身后,程貴妃侍候著皇上坐好,接過內侍手里的參湯喂著皇上,皇上慢慢喝了幾口,就示意著不愿意再多喝,程貴妃將參湯遞給內侍,用手里的帕子仔細給皇上拭了拭嘴角,皇上閉著眼睛喘了一會兒氣,緩慢的吩咐道:
“傳景王、湯相、嚴相、殿前都指揮使曹成彪覲見。”
內侍答應著,退出去傳旨去了,宋太醫帶著眾太醫,退到了偏殿里,提心吊膽的等著聽傳喚,皇上吃力的握住程貴妃的手,想用力卻沒有一絲力氣,苦笑著,溫和的盯著她看了半晌,閉了閉眼睛吩咐道:
“你去吧,看著宮里,看好各處,宮里……不能亂,你放心,我叫阿誠,不過想和他好好說說話,說幾句話,到底……我虧欠著他。”
程貴妃悲傷的不能自抑,伏在皇上腿上,肩膀聳動著,只不敢發出聲音來,皇上往后靠著,眼角慢慢滲出滴淚水,半晌,才長長的嘆了口氣,
“去吧,你還有小景。”
程貴妃直起上身,用帕子掩住嘴,往回壓著哭聲,眼睛紅腫的看著皇上,半晌才點了點頭,站起來,低著頭走了兩步,又頓住腳步,回頭看著正盯著自己看著的皇上,眼淚滾珠般落著,皇上露出絲笑意,低低的勸著她,
“別哭了,去吧。”
程貴妃猛的轉過身,跌跌撞撞的奔了出去。
誠王站在睿思宮院子里,心里忽冷忽熱,焦躁不安的背著手,急促的來回踱著步,程貴妃從正殿內沖出來,仿佛沒有看到他,滿臉是淚,徑直往宮門外沖去,誠王看著疾奔而出的程貴妃,半張著嘴,呆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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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舊更替,人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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