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我這人,差勁得很,總是惹事,你忘了我因為什么轉學的?”
“呃……”趙誠支支吾吾,左右為難,不知道該怎么答。
蔣堯也知道他答不出什么:“不說了,我要睡了,你趕緊補作業去吧。”
趙誠一聽作業兩個字就頭疼,立馬把其他事拋到了九霄云外:“哎喲,您可別提這茬了,媽的……算了算了,等你下周末回來再聊,兄弟們都恭候您歸來!學校后面一條街,隨您挑!”
“嗯,行。”
掛了電話,蔣堯把手機設成了飛行模式,定好早上六點的鬧鐘,扔到了枕邊。
九月余暑未消,宿舍開著空調也沒多涼快,他蓋了層薄被,上身赤裸,手臂露在外面,正面躺著,閉上眼。
好安靜。
本來以為會不適應新環境,沒想到還挺自在的。
腦子里胡亂想了會兒事,困意就涌上來了。蔣堯放松了身體,準備做個好夢。
“咚!”
隔壁傳來一聲巨響,像有人在用鐵錘敲擊鈍物。
普通學生宿舍,絕對不會傳來這種聲音。
蔣堯皺眉,側過身,背朝墻壁,懶得管。
“咚!咚!咚!咯吱咯吱……”
什么鬼東西,還帶雙重奏的?讓不讓人睡了?
蔣堯掀開被子,穿上拖鞋往門口走。走到半路,想起自己還光著上身,又折回去穿上了一件睡衣,順便戴上眼鏡。
走到隔壁306宿舍,他禮貌地敲了敲門:“同學你好,我是307的,能開下門嗎?”
里面終于安靜下來,幾秒后,門往里打開。
蔣堯看清來人,就不想說話了。
冤家路窄。
他的新同桌站在他面前,個子比他稍矮一點,穿著一套格紋的棉布睡衣,頭發蓬松柔軟,像是剛洗完澡,飄來一股淡淡的洗發水清香,模樣看起來挺乖,除了手里拿著把鋸刀。
蔣堯很確定自己沒看錯,那把長長的、刀刃泛著冷光的,就是把鋸刀。
要不是上面沒沾著血,他下一秒就要報警了。
一中的宿舍條例很嚴格,他這回住進來,帶了把水果刀,都被宿管翻箱檢查的時候沒收了。而尹澈這么長一把鋸刀,竟然能帶進宿舍。
真是特權階級。
“有事嗎?”尹澈看著他,目光和友善二字搭不上邊。
畢竟是前兩天剛動過手的對象。
上次尹澈踹完他就提起書包走了,留下狀況外的他被新同學們團團圍住,邊扶他邊七嘴八舌地科普了關于尹澈的諸多注意事項,他才了解了自己挨踹的原因。
蔣堯沒把這事往心里去,他沒搞清楚人家忌諱就動了手,也算活該。而且在他不太正的三觀里,beta和omega都是弱者,沒必要跟弱者計較,丟份。
不過尹澈在他這兒已經從小兔子降級成了兔崽子。
“是你啊,上次抱歉,我只是想叫醒你,沒別的意思。”
就算那時候有點意思,現在也沒了。
“哦。”尹澈看他的眼神依舊冷漠,“你來敲門干嗎?”
蔣堯指了指他手里的鋸刀:“請問你們宿舍這是……”
“宿舍只有我一個人。”
“啊,這樣。”
一定又是特權階級的優待。
蔣堯改正了下措辭:“請問你這是……?”
“我在鋸木頭。”
“木頭?”
仔細一看,鋸刀的刀刃上確實沾著些木屑。
“不然還能鋸什么?你沒常識嗎?”
蔣堯就沒見過口氣這么狂的beta,笑了笑,也不打算客氣了:“不管你在鋸什么,能不能麻煩你聲音輕一點?我住隔壁,被你吵得睡不著覺。”
要是尹澈下一句敢回“關我屁事”,他也不介意讓這個beta領教下什么叫信息素壓制。
可尹澈只是皺了下眉,問:“很吵嗎?”
敢情這位毫無自覺。
蔣堯:“是啊,特別吵。”
“為什么前兩天沒人來找我?”
宿舍前幾天就開放了,有些學生家在外市,干脆報到那天提早入住。蔣堯記得聽同學說,尹澈家在本市,離學校不遠,不知道為什么也提早住進了宿舍。
至于為什么前兩晚這么吵沒人找上門來……誰敢?
蔣堯:“不清楚,反正我那兒聽起來很吵,不信我錄給你聽。”
“不用了,我今晚不弄了,抱歉。”
蔣堯有點意外,沒想到是個講理的,語氣便放松了:“嗯,你注意點就好。那我不打擾了,明天見。”
尹澈眼神古怪地看他一眼,含糊地回了個“嗯”字,立刻關上門。
……沒見過這么孤僻的人。
蔣堯回到自己宿舍,躺下聽了會兒,隔壁靜悄悄的,沒再傳來任何聲響,吁了口氣,重新閉上眼。
半入睡的時候,似乎隱約聽到有人把隔壁其他幾個宿舍的門挨個敲響了。尹澈那有些冷感的聲音隔著門也能辨認出來,不知在說些什么。
蔣堯“嘖”了聲,把被子拉過頭頂,蓋住耳朵。
還是不太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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