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今天很高興。
以前她與馮實住在市井,市井婦人來撒潑,馮實嘴笨說不過人家,又不能跟女人動手,幸好蘇錦也不是白吃飯的,別人罵她她就罵回去,一個臟字都不帶,卻能把對方氣得七竅生煙,最后灰溜溜地滾回家。
只要不涉及官爺,尋常麻煩蘇錦自己都能搞定,現在她被皇帝的妹妹壽寧長公主欺負了,蘇錦無力還擊也沒想因為一點小委屈就與壽寧長公主徹底鬧翻,沒想到蕭震竟然傻乎乎地去告御狀了,而且還真把壽寧長公主母女叫到了大殿上。
蕭震有這個心,蘇錦很高興,他當著皇帝與大臣們的面堅定不移地為她撐腰,蘇錦很暖心。
傻漢子氣人的時候氣得她肝疼,但每次他對她好,蘇錦就會將以前的氣忘得干干凈凈。
抱著蕭震的脖子,蘇錦毫無章法地亂親,一會兒親他額頭,一會兒親他的俊臉,一會兒親他的鼻梁,一邊親一邊無聲地笑。
蕭震被她親傻了,呆呆地彎著腰,直到蘇錦不親了,只勾著他脖子開心地朝他笑,鳳眼像阿滿似的快要笑成彎彎的月牙了,蕭震才回了神。再看她一眼,蕭震忘了自己剛剛想說什么了,不自在地垂眸,問道:“你,這是做什么?”
“親你啊。”蘇錦張口就道,然后往前一挪,靠著他寬闊的肩膀道:“你肯護我,我很高興。”
蕭震終于明白那一通親是為何而來了,小婦人酬謝的方式叫他暈暈乎乎的,現在她小鳥依人地靠在他懷里,蕭震竟覺得受寵若驚,聲音不由低了下來:“我,我既然娶了你,護你便是應該的,你不用這樣。”
男人嘴笨,正是該說甜蜜語的時候他卻扯什么夫妻責任,蘇錦抬頭,故意挑著眉頭質問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沒嫁給你,長公主欺負我,你就不管我了?”
蕭震怎會不管?正色道:“會。”
蘇錦輕聲問:“那又是為何?”
小婦人聲音柔了,美眸盈盈欲語還休,蕭震心頭一蕩,領悟了她的意思。
蕭震別開眼,說不出口。為何,因為動了情,受不了她被人欺負。
“說啊。”蘇錦扯了扯他后頸上方的頭發。
蕭震面色漲紅,憋了半天,他突然推開蘇錦,一邊往外逃一邊掩飾道:“快吃飯了,你收拾收拾趕緊出來吧。”
話音未落,高大的武將已經消失在了門簾后。
蘇錦惱火地咬唇,惱著惱著,忽的笑了。怪不得有些紈绔子弟專喜調戲街上的良家女子,別說,這事確實挺有意思,他臉皮越薄,她就越想逗,他越躲,她就越想追,追得他無處可躲了終于發作,那滋味兒,賽過神仙。
夜里躺進被窩,蘇錦怕冷似的依偎著蕭震,腦袋枕著他的胳膊。
她可能冷,蕭震卻很熱,春天要走了,夏日馬上來臨,她薄薄的睡衣,與未穿無異。
他悶葫蘆,蘇錦也不與他說話,小手好奇似的尋找他身上的每一處傷疤。
都是陳年舊傷,早就不疼了,她這么亂動,蕭震只覺得癢。
隔著中衣,蕭震扣住她胡作非為的小手,啞聲問:“有事?”
蘇錦看著他的大手:“想數數你一共落了多少疤。”
蕭震望著帳頂道:“知道又如何,早點睡罷。”
蘇錦抬起頭,意外地問:“才剛剛歇下,侯爺就困了?”
蕭震喉結滾了滾,他不困,她問這個,是什么意思?
“既然侯爺困了,那就睡吧。”得不到回答,蘇錦偷笑著離開他懷,背對他轉了過去。
棉花似的小婦人離開了,蕭震卻更熱了,呼吸也越來越重。她雖然背對著他,但還挨了他一點,就像杏園里伸出來的一枝紅杏,勾著墻外的游人翻墻過去。杏園里是什么樣的風景,蕭震已經領教過。他粗人一個,不喜賞花,普通的園子看過一遍就膩了,但小婦人的杏花園,越賞越惦記。
“你,你,你還不困?”額頭出了汗,蕭震盡量平靜地問。
蘇錦背對他,幽幽道:“白日睡了太久,現在睡不著了。”
蕭震記起來了,沉默片刻,愧疚道:“腰還酸嗎?”
蘇錦嗯了聲,嘆道:“想叫丫鬟幫我揉一揉,又怕她們笑話。”
蕭震呼吸一窒,這種事確實不好讓丫鬟們知道,那可以幫她的,就只有他了。
她不舒服,關心超過了拘束,蕭震試探道:“我,我幫你?”
蘇錦等了會兒,才難為情似的道:“那,那就勞煩侯爺了,只是,你,你小點勁兒。”
要求這么多,蕭震還沒開始伺候妻子呢,汗就已經落下來了,仿佛一個伺候不周,就會被身邊的小婦人重重地懲罰。幾次深深呼吸后,蕭震坐了起來,蘇錦也翻個身臉朝枕頭趴著,方便蕭震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