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頭,蕭震回過神來,仔細品味小婦人剛剛的話。
要她當妾的直接拒掉,也就是說,如果有人想娶她當正妻,她也愿意改嫁?
一時間,蕭震不知該作何感想。
回到后院的蘇錦,繼續琢磨她的豬舍了。如果有適合改嫁的良人出現了,她自會把握機會,那人沒出現之前,她更想集中精力養好一雙年幼的孩子,順便努力賺錢。
翌日,霍維章做東,請蕭震去酒樓吃席,見了面,霍維章期待地看著蕭震。
蕭震肅容道:“我弟妹雖然出身低微,卻一身傲骨,不愿與人為妾,霍兄忘了她罷。”
霍維章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先是生氣,氣蘇錦不識抬舉,但,想起蘇錦那雙無所畏懼的丹鳳眼,確非甘心為妾之人,霍維章苦笑,笑著笑著他又皺眉沉思,過了會兒,霍維章終于確定了什么般,搖頭惋惜道:“我那發妻為我生了一雙兒女,不爭不妒,從未出錯,我不能無故休妻,看來,我與阿滿她娘是徹底無緣了。”
他放棄的痛快,蕭震很滿意,一邊替霍維章倒酒一邊朗聲勸道:“天下美人多不勝數,霍兄再找個愿意做妾的便是,不必為此煩惱。”
霍維章看著面前的酒,腦海里還是蘇錦俏生生的模樣,頓覺悵然若失:“蕭兄沒嘗過女人吧?你不懂,女人雖多,似蘇氏的卻鳳毛麟角,既美艷又潑辣,還通情達理,可遇不可求啊,唉,咱們倆換下身份多好,若我是你,必當娶她為妻,近水樓臺先得月。”
蕭震皺眉,只是沒等他開口,霍維章突然抬頭,古怪地打量他:“我說蕭兄,放著那樣一個美人在身邊,你就真的沒動過心?”
蕭震本能地道:“我與馮實情同手足,馮實為救我而死,我豈能霸占其妻?”
霍維章常與女人廝混,心思更細膩,立即聽出了蕭震話里隱藏的甚至連蕭震都沒察覺的東西!
他慵懶地靠到椅背上,摸摸下巴,揶揄地打趣蕭震:“我問蕭兄是否對蘇氏動心,蕭兄避而不談,只從道義上說你不該動心,如此看來,蕭兄其實也是喜歡蘇氏的吧,礙于道義才嚴于律己,不敢越雷池一步?”
蕭震臉色大變,怒斥他道:“蕭某絕非見色忘義之人,霍統領再妄加揣測,蕭某這便告辭。”
“別別別,我不說了還不行嗎?”霍維章趕緊攔住他,又是賠笑又是罰酒的,再三保證他不會再提蘇錦,這才消了蕭震的氣。但霍維章心里自有判斷,既然蕭震對蘇氏有意,只是還不自知,他便徹底收了納蘇錦為妾的心。
霍維章不提蘇錦了,他的戲卻在蕭震心里扎了根,無論他怎么努力,都揮之不去。
這頓酒席,蕭震連續地喝酒,霍維章陪他喝,一直拼到酒樓打烊,二人才分別騎馬回府。
“大人總算回來了,阿滿小姐一直找您呢。”男人一身酒氣,春桃避開些,小聲地道。
蕭震腳步一頓,目光投向后院,天早黑了,阿滿也睡了吧?
旁邊春桃自顧自地道:“大人先喝茶歇息歇息,我讓廚房備水去,再去知會太太一聲。”
蕭震垂眸,繼續往前走。
這么晚了,她也在等他回來嗎?
應該是的,他平時都黃昏歸府,今日遲遲不歸,她多半擔心了吧?
不知不覺間,醉酒男人的腦海,全被一個叫蘇錦的小婦人占據了,同時耳邊不停回蕩霍維章的話:“蕭兄沒嘗過女人吧?你不懂,女人雖多,似蘇氏的卻鳳毛麟角……”
蕭震是沒碰過女人,但他在寂靜的深夜聽見過女人的聲音,那是蘇錦的,高高低低的,久遠到他都快忘了,然而今晚,那聲音莫名地清晰起來,醒著時在他腦海盤旋,就連睡著了,她與她的叫聲,也入了他的夢。
夜深人靜,蕭震突然驚醒,他急促地喘著氣,全身都是汗。
待呼吸恢復正常,蕭震后知后覺地發現,底下的被褥,臟了。
翌日早起,蕭震沒與蘇錦商量,直接安排春桃去后院了,從今以后,他的起居全部交由徐文、徐武兄弟負責。他說這話時,春桃正準備為蕭震疊被,男人冷不丁撤了她的差事,語氣還很嚴肅,春桃膽小啊,又不敢當面問蕭震緣由,憋著淚去找蘇錦訴委屈。
蘇錦來北地后最先認識的就是春桃、劉嬸,聽完春桃的哭訴,蘇錦也奇怪,領著春桃去了前院。
蕭震剛好去晨練了,徐文抱著一卷半舊不新的被子走了出來,差點撞上蘇錦。
就在那一瞬間,蘇錦聞到了一股濃烈的氣息。
她嫁過人,馬上猜到了那是什么味道。
“太太怎么來了?”徐文狀似不經意地將被子挪到身后。
蘇錦一臉凝重地道:“春桃被大人訓斥了,我想問問怎么回事。”
徐文看眼委屈巴巴的春桃,替耿直又薄面皮的大人找借口:“大人向來不近女色,春桃年紀漸長,大人想避嫌吧。”
春桃驚訝地張開嘴,竟然是因為這個嗎?
蘇錦忍笑,一邊領著春桃往回走一邊嗔怪道:“大人是為你好,偏你喜歡胡思亂想,行了,以后留在后院替我做事罷!”
春桃乖乖地點頭。
蘇錦偷樂,蕭震這人,還真是不近女色啊,連自己干了什么都不想讓女人知道。
不過一把年紀的,只能自己動手,蕭震也挺可憐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霍維章:蕭兄何必壓抑自己,我幫你支招。
蕭震:不需要。
霍維章:那你的性福怎么辦?
蕭震:不用你管。
暗中觀察的王府侍衛如實將這番對話轉告給了遼王。
遼王沉吟一番,決定再也不罰兩員大將一起面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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