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個蠟像只剩了1個,各自擺著和之前一樣死氣沉沉姿勢。
賽車手人沒來,但城堡主人為他準備了蠟像,而剛才停電后,原本擺演員和作家之間賽車手蠟像不見了。
模特坐演員對面,所以一眼就發現空出了一把椅子和一個對應蠟像空位。燭光墻上投下巨大陰影,唯獨那一塊撕出豁然口子,格外明顯。
拳擊手坐賽車手空位對面,也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摸著腦袋問:“誰抱走了賽車手蠟像?”
沒人回答。
搖曳幾盞燭臺下,餐桌上美食沒了燈光襯托,看上去丑陋而齷蹉,像是**動植物尸體。
窗外再度一道電閃,作家臉白光下極其扭曲,他盯著桌子對面,手中筆記本嘩啦啦地抖:“不僅少了蠟像,還,少,少了一個人。”
站立著眾人聽了這話,心口咯噔,匆忙四處張望清點人頭。可人數眾多,一時間搞不清楚。
作家渾身僵硬,幾乎哭出來:“醫生,醫生不見了!”
甄愛從溯懷里抬起頭來,醫生明明站幼師身邊。
作家旁邊律師也道:“你傻了吧,醫生站那兒呢!”
作家抓著頭發,立刻改口,指著對面人影大喊:“不,醫生他死了!”
室內光線昏暗,甄愛和其他人一道回頭盯著醫生,漸漸發現了不對。
燈影綽綽,醫生面色慘白地立著,姿勢僵硬,目光空洞而驚恐,張著口似乎想要說什么。而他胸口插著一把細小刀,心窩附近衣裳鮮血淋漓。
幼師嚇得尖叫一聲,連連后退,一下撞到甄愛身上;甄愛穩穩扶住她,拿起桌上燭臺走過去。
另一邊拳擊手輕輕地推推醫生:“喂,你沒事”話音未落,醫生跟僵硬門板一樣,直直向后倒去。砰一聲,他腦袋撞到墻壁上,腳尖絆住椅子,身體繃直,和地面墻壁形成一個完美三角形。
不是醫生,是蠟像。
眾人簡直不知是慶幸,還是悚然。
甄愛端著燭臺走到蠟像身邊,摸了一下它胸口“血”和“刀”,轉身。蠟像臉頓時陷入陰影中,森白得滲人。
甄愛平靜地告訴大家:“血是番茄醬,刀是西餐刀。”
短暫幾秒沉默后,主持人把餐布往桌上一扔:“誰玩這種惡作劇?無聊!”
“惡作劇?”模特瞥他,冷笑,“那醫生人nǎ里?”
空空蕩蕩大餐廳里,眾人都沉默。
管家想了想,把手中燭臺放桌上,問:“每人只有一套餐具,醫生蠟像胸口餐刀是誰?”
眾人各自檢查,紛紛說:“不是我。”
只有拳擊手低著頭,盯著自己盤子,愣愣地自自語:“我刀去哪兒了?”
周圍人奇怪地看他,有信有不信,演員輕嗤一聲:“多大人了,還玩惡作劇?”
拳擊手急了,聲音雄厚:“不是我!”
律師見要爆起來了,趕緊打圓場:“現不是爭論這個問題時候!醫生去哪兒了?”
主持人突發奇想:“或許他抱著賽車手蠟像躲起來了?”
幼師則提議:“要不要去找他?”
“不用了。”始終沉默不語溯冷淡地開口,“他這個屋子里。”
眾人聽,四下張望,可除了詭異蠟像和他們自己,并沒有醫生身影。反倒是黑乎乎影子映墻壁上,每次回頭看著都嚇人。
甄愛抱著燭臺走回去溯身邊站定,溯道:“餐廳窗子都鎖著,只有一個門,門上掛了鈴鐺,如果他出去過,鈴會響。可除了剛才點燃蠟燭后,女仆小姐出去調電源,鈴鐺再沒響過。”
演員微笑著歪頭:“果然還是邏輯學家先生聰明。”
作家趕緊就著燭光記筆記。
溯無語,這種腳趾頭就能想明白事也值得夸獎?他不看演員,而是望著幾個男人,近乎命令:“把大餐桌抬開。”
主持人一愣:“醫生躲桌子底下?那直接叫他出”溯冰冷眼神讓他住了嘴,有人已經預感到不妙。
男人們齊手抬開桌子,長長桌布從地毯中間滑過,露出兩個筆直人影。
繁花盛開地毯上,賽車手蠟像和醫生真人一動不動地平躺著。
甄愛抬著燭臺往前走了一步,燭光點亮了兩張凄慘臉。
地上醫生真人和剛才蠟像一樣,面色灰白,張著口欲又止,而他胸口插了一把細小刀,胸口暈染著大片血跡。
拳擊手脾氣不好地走過去:“不要嚇唬人了。”說著蹲下去搖醫生胸口小刀,“還真像,是怎么黏上去,拔都拔不下”
他突然慘叫一聲,跌坐地,連連后退:“真!真刀,真血。”
剩下人臉都白了,面面相覷。
甄愛過去蹲下,摁了摁他頸動脈:“死了,還有余溫。”又看看他傷口,“刀片精準地刺進心臟。”
幼師望了一眼自己旁邊空空座椅,驚愕:“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甄愛站起身,淡淡道,“而且,兇手就這里。”
她回頭看溯,后者對她微微點了點頭。
眾人靜默不語,全皺著眉各自想心思。
作家往前探了探頭,又小心翼翼地看管家:“萬一,這是城堡詛咒呢?”
“我這里生活了三十年。我雖然相信城堡詛咒,但絕不相信詛咒會殺人!”管家冰冷臉上帶了一些怒氣,畢竟,吸引游客需要是恐怖傳說,而真正殺人案會讓游客望而卻步,他冷硬道,“一定是你們之間有誰對醫生先生不滿。”
主持人嘴地反駁:“我們們是船上偶遇結伴,以前都沒有見過面,怎么會有仇恨?”
“你!”管家梗住,說不出話來。
“我贊同管家意見。”溯清淡聲音傳來,“兇器是外科醫生用鋒利手術刀,刀具是事先帶來,和醫生職業匹配。這是一場有預謀殺人案。”寥寥幾句,給醫生死定了性。
話音才落,水晶燈閃閃,餐廳重恢復明亮。
地毯中央死尸全貌變得清晰而駭人。可大家目光立刻被賽車手蠟像吸引過去,那是一張極其慘不忍睹臉,它頭被劃得稀巴爛,裹滿了“血淋淋”番茄醬。一只餐刀掉蠟像頭邊。
溯望了一眼餐桌,除了拳擊手,醫生自己餐刀也不。
他幾乎可以猜測,未露面賽車手已經死某個地方了,而且很有可能像這座蠟像一樣,面目全非。
如果真是這樣,餐盤上那串密碼是怎么回事?
賽車手死一定是大家看到凱撒密碼之前,而醫生死也是有預謀,并非因為密碼。
照這么說,這個密碼恐嚇作用發揮效力之前,場就已經有人起了殺心。
如果真是這樣,整個故事又要重分析了。那串密碼究竟是組織人留,還是現場某個叛徒利用密碼交流方式狐藉虎威,冒充組織施壓?
溯神色冷清,繃著臉。
這座城堡,每一刻變化形式都能讓他輕而易舉推翻之前假設和推理,重洗牌。這種感覺,他真是太喜歡了!
眾人也都繃著臉,除了嚴肅沒有任何別表情。
“報警吧!”幼師先反應過來,拿出手機,可,“怎么沒有信號?”
女仆小聲解釋:“手機通訊信號并不覆蓋這里。”
幼師:“電話呢?你們和主人是怎么聯系?”
管家一板一眼地說:“城堡以前主人不喜歡和外界通訊,所以沒有電話。至于塔樓電報發射臺,它只有一個固定頻道,不能和外界交流。而且只能被動接收,不能主動和現主人聯系。”
拳擊手早就煩躁了,嚷:“不可能,誰會住這種與世隔絕地方。你撒謊,一定是你!”他一把揪住管家領口把他扯了起來。
主持人和律師一起去攔:“你冷靜點兒!”
管家兩人幫助下從拳擊手束縛中掙脫,他咬著牙整理西裝領口,覺得拳擊手侮辱了他職業,氣得面色鐵青:
“粗魯混球!我一輩子都住這里,深愛這份職業和這座城堡,我人生過得很有尊嚴!你這種毫無意義打手才是真正無聊!”
律師倒是冷靜,大聲喊:“大家不要吵了,也不要要急。把現場留這兒,等明天早上,再坐船去報警。”
剩下人也商量不出別辦法,只好聽他。
女仆見狀,道:“那我帶大家去各自房間放行李吧!”
眾人跟著女仆和管家去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