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出錯調試,非更新)
結案后,甄愛回去宿舍一趟,把江心的遺物寄回中國。
下車之前,歐文忽然說:“ai,別害怕,沒事了。”
甄愛沒反應過來:“原本有什么事?”
“你其實擔心過,身邊的人死了,是因為你的連累吧?”他伸手過來,標志性地拍拍她消瘦的肩膀,“現在真相出來了,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甄愛望著他藍色的眼眸,忽然就感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確實想過,是不是那些人追來了,本來要殺她卻誤殺了江心。她很清楚,要不是歐文的要求,溯根本不會參與這種小案子。
而她跟著溯了解進程,從一開始就擺脫了自己帶災的想法,并沒受到精神上的折磨。
一切,都多虧歐文的細心和體貼。
甄愛粲然一笑:“謝謝你,因為你,我這些天過得很輕松。你知道的,輕松這個詞對我從來說,從來都是奢侈。”
歐文驀然臉紅,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甄愛真正的笑顏,從唇角彌漫到眼底,有些靦腆,有些生澀,卻掩飾不住干凈與純粹。
他就知道,她真正地笑起來時,很好看。
他別過頭去,直視前方,又說:“我讓s.a.把江心和趙何的證物都看過一遍,沒有發現其他的密碼,也沒有和你有關的任何事情,所以這些你也不用擔心。”
“嗯,我知道的。”
他兀自臉紅著,甄愛已經下車。歐文立刻把窗戶搖下來,接近零度的空氣卻怎么也吹不散臉上的熨燙。
去到樓上,宿舍門口的警戒線早已拆掉,推門進去,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甄愛關上門,才剛開始收撿江心的遺物,電話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
“hello?”
對方明顯堵了一下,半晌之后,頗為不滿:“你為什么不存我的電話?”
甄愛翻白眼:“你誰呀?”
他略微驚異而郁悶:“你竟然聽不出我的聲音?”
甄愛:……
“你誰呀”意思是“你以為你是誰呀”不是問“你是誰”。這瓜娃子怎么就聽不懂人話呢?
“我的意思是,你又沒有告訴我你的電話!”
那邊收了脾氣,平靜地“哦”了一聲,這才慢吞吞地說:“我打電話是想告訴你,趙何無罪釋放了。”
好幾天沒聯系,他的聲音熟悉又陌生,透過電話線,竟有一種低沉的蠱惑。
其實甄愛中午從歐文那里知道了結果——
雖然有視頻記錄趙何穿著泰勒的衣服,背著裝有血衣的運動包進了體育館,他的儲物柜里也搜出了運動包,包里有血衣手套死者丟失的珠寶盒,還有沾了血跡的棒球卡(與現場的血點完全吻合)。
但,陪審團依舊沒有全票判趙何刑事有罪。
原因是公檢方違反了取證過程中最基本最不可侵犯的原則——公正與真實。
賈絲敏和她的同事代表的國家一方在取證過程中,誘導證人做出對被告不利的陳詞,因為這一個污點,所有的證據都蒙上了陰影,蒙上了不公不真陷害被告的嫌疑。
自從twelveangryman(十二怒人)之后,陪審團的12位成員大都偏向一條定律:寧可放過可能性99.9%的壞人,不能錯判0.01%的好人。
溯在電話那頭慢悠悠道:“誰能確定那些確鑿的證據不是警察栽贓嫁禍的呢?”
甄愛無,她知道其實溯很確定,可他卻能如此平和地接受這個結果,他的心理真的很讓人費解……或者,是一種強大的包容吧。
“你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了,是不是?”
“嗯,趙何絕對會無罪釋放,然后繼續殺人。”
甄愛奇怪:“他為什么會繼續殺人?”
“趙何在庭審現場一句自我辯護都沒有。這個人沒有是非觀念,沒有憐憫,做事從來隨心所想,還異常不合群。這類人往往在受到重大刺激后會愈發偏執。而這次的殺人會成為開啟罪惡的鑰匙。”
甄愛意味深長地“哦”了一下,竊竊地想:做事從來隨心所想,還異常不合群,這不是說你自己么?
溯聲音一沉:“立刻停止你腦袋里無聊的想法!”
甄愛癟嘴,隔著電話線都能察覺,真是神了。
甄愛忽然想到什么,故意逗他:“抓的人就這么被放走了,你會不會覺得遺憾又憋氣?”
溯很平靜:“不會。”
甄愛怪了:“為什么?”
那邊,他的聲線異常的平穩而又張力:“因為這就是游戲規則。站在正義的一方不能用非正義的手段去打擊他們眼中邪惡的一方,這是規矩,也是公平。要知道,正義是對的,但代表正義的人,不一定對。或者說,沒有人能代表正義。”
甄愛默然,半晌,微微一笑,是啊,是人就會犯錯。
這就是人治和法治的區別?
她拉開窗戶,望著遠處淡淡的藍天,含著笑,問:“你是不是覺得,如果趙何這次被定罪了,那才是法律的失敗?”
“對!”那邊的人字字鏗鏘,“他有罪,但司法要公平。”
“而且,”他的語氣是桀驁不馴的堅定,“下次,我照樣會抓到他。”
甄愛望著天,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這個男人真的像此刻她的目光所及——廣闊,干凈,如天空般透明,如時空般亙古不變。
不過,天空還有另一個屬性,陰晴不定:“喂,現在該你說話了!”
甄愛愣頭了:“啊?什么?”
那邊停了停,隱忍著抗議的情緒:“我說完一句話之后,你居然不做聲了。哼,你應該多學學社會語學。哈,把維持聊天和對話的責任都壓在我身上,這樣不能構成一個和諧而有趣的交流。”
最后下結論:“甄愛小姐,你不會聊天!”